眾臣面面相覷,有人竊喜有人變了臉色,還想說什么的也都盡數偃旗息鼓。
皇上被架起來數日,這會只覺得神清氣爽,暢快無比,當即道:“允林卿所請!”
就這么被排除在外的人既不甘心吃下這個虧,卻又無可奈何。
林棲鶴這是明著給他們挖了個坑,他們要敢跳出來反對,立刻就能以結黨營私的罪名拿他們問罪。
果然,林棲鶴就不能在京都!
可他去一趟江南,又殺又抓那么多人,誰敢說那些人里沒有和他們沾親帶故的人,要再讓他去別的地方,再來這么一場清洗,他們更加損失慘重。
真是,怎么做都是他們吃虧!
只有林棲鶴死了他們才能好!
林棲鶴身上哪哪都疼,強行忍得嘴唇都沒有血色,不想暈在這大殿上落了氣勢,他從懷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折子舉過頭頂:“皇上,這是微臣認為各地應該派去的人,請皇上明察。”
徐壁當即出列:“林棲鶴你好大的膽子,派官該由吏部選出人選,再由皇上裁定,你竟敢越俎代庖!”
皇上眼睛也瞇了瞇,摸了摸身上披著的萬民袍,示意則來去取了折子過來。
打開一看,皇上的眉頭就松開了,又遞回給了則來:“拿去給徐大人瞧瞧,免得他再給林愛卿安個什么別的罪名。”
徐壁一聽就知道不好,待打開折子一看,林棲鶴確實是列出了各地應該派去的人,但是沒有一個具體名字,而是寫出那個位置所需怎樣的人,應該從哪里抽調前去。
合上折子遞回給則來,徐壁暗道自已太過著急了,不過這點事也不痛不癢就是。
他朝著林棲鶴傾身行禮:“林大人,是我誤會你了,請見諒。”
“待有機會我還給徐大人一個難以解釋的誤會,我就見諒了。”林棲鶴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繼續向上首的皇上諫:“朝中一個位置都會爭搶許久,江南這么多位置,怕是各方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若要讓各方滿意,不知要拉扯到何時才能派官。可江南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等不起,請皇上跳過吏部,直接從臣所擬定的各部挑人,再由樞密院配合協查,官職中下的,可直接從去年的進士中挑選,江南,正是這些滿懷抱負的棟梁之才一展拳腳的地方,臣認為,他們比官場上的老油子更適合派去江南。”
皇上邊聽邊看著折子上的林林總總,每一個位置都詳略得當,不知費了他多少心思,可從頭至尾,沒有一個具體名字。
這才是真正的為君分憂啊!
皇上看向坐都快坐不穩了的林棲鶴,殺了這么多人,還抓了這么多人,動了多少人的利益,這些天不知遭遇了多少截殺,可他卻還做出來了這樣一份東西來。
誰都不解,他為何獨獨對林棲鶴親厚,屢屢加恩,讓他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除了這樣那樣的心思,還因為,他公心重于私心。
江南平叛,和手里這份東西,再一次證明了這點。
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看了眼自林棲鶴回來就一聲沒吭的老四,再看看倔驢一樣抬著下巴對人的老五,想了想這會不知在玩還是在學的小六,皇上暗暗搖頭,沒一個能拿得住林棲鶴。
“退朝。”皇帝起身,示意兩個禁衛上前:“抬上林卿,則來,去把幾個擅長外傷的御醫都叫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