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川島芳子的心腹劉五已被押回特高課受審,周佛山在面對問詢時,對與川島芳子的談話內容并未隱瞞。
不過,他堅持那是川島芳子一廂情愿,自已深知此事有損皇軍利益,當場便已回絕。
周佛山這樣讓也是故意的,即便讓日本人知曉他曾與川島芳子商議走私煙土,至多被警告一番,畢竟并未實施。
但若被認定與案件有關,性質便截然不通。
但如今丁默這一攀咬,很可能使日本人加深對他的懷疑。
雖然羅強已將經手人滅口,可萬一真被日本人查出什么,局面就難收拾了。
他與軍統合作,只是想為自已留條后路,絕非要把自已搭進去。
必須將此事定性為內斗,絕不能讓日本人往其他方向聯想。
“石川會長,青木中佐,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二位。”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緩緩道:“去年,我本有意扶持丁默競選警務部長。可他……他竟然被李群用美人計給坑害了,碰了影佐機關犬養次郎的女人。”
林致遠眉頭一蹙:“犬養的女人?”
“正是。”周佛山苦笑,“那女子名叫王夢芝,表面是海軍情報處的翻譯,實則是中統的編外人員,更是丁默的老情人。李群得知后,設計將她送給犬養,丁默不知內情,竟真與之私會……”
“當時犬養大為震怒,若非我多方周旋,此事絕不可能輕易平息。也正因如此,警務部長之位才落到了李群手中。”
“我也是在馬嘯天投靠之后,才得知這其中曲折。”
“后來,丁默的堂弟丁俊為報復李群,策劃行刺,反被李群活活打死。那時李群風頭正盛,我也無法強行出頭。沒想到,丁默竟因此心生不記,暗中投靠了陳博公。”
他頓了頓,聲音轉為沉痛:“這次案件,明明是他這個交通部長嚴重失職,他不僅不思悔改,竟反咬我一口!枉我當初一心扶持他,真是看走了眼。”
林致遠靜靜聽著,周佛山的表演堪稱完美,情緒層層遞進,儼然是一副遭人背叛的“伯樂”模樣。
但他心知,此案極可能是周佛山想借機除掉丁默。否則不會所有線索都指向丁默的交通部。
不過,他面上還要配合:“依周桑之,丁默此舉是受陳博公指使,意在拖你下水?”
“正是如此!”周佛山連忙點頭,“陳博公必是想借此案動搖皇軍對我的信任,進而削弱我在滬上的根基。石川會長、青木中佐,我周某人對皇軍忠心耿耿,多年來竭力維持滬上經濟秩序,絕無二心啊!”
青木健太皺眉不語,看向林致遠。
林致遠指節輕叩桌面,似在思索。片刻后,他緩聲道:“那個王夢芝,現在何處?丁默可知她真實身份?”
“應當不知。據馬嘯天說,李群在利用完此女后,仍讓她留在犬養身邊。”
“八嘎!”青木健太忍不住斥道,“你們竟讓一個山城特工繼續留在犬養君身邊?”
周佛山面露難色,解釋道:“二位有所不知,犬養此人酷愛詩詞歌賦與古典樂曲,尋常女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李群讓王夢芝繼續留下,本意是為籠絡犬養。對方畢竟是影佐機關的核心人物,兼任新政府軍事顧問,在情報與軍政兩界皆有影響力。”
“馬嘯天現在是76號的副主任和剿匪行營的總指揮,還需要維護好和犬養的關系。而王夢芝也是真心歸附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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