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軍長!”周守京猛地一個立正,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決然的光芒。
他知道,軍長這一道命令下去,平安鎮,不,是整個漢東的天,就要被徹底捅個窟窿了!
但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更沒有半分的畏懼。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更何況,這是他們期待已久的一刻!
周守京轉身,對著身后一隊士兵,下達了命令。
“一排,去鎮里!二排,去幸福里村!用高音喇叭,通知所有老百姓,來鎮政府廣場集合!告訴他們,二十集團軍軍長趙援朝將軍,要在這里,為民除害,公開審判貪官污徒!”
“是!”
士兵們轟然應諾,迅速登上猛士突擊車,引擎的轟鳴聲中,一隊隊鋼鐵洪流,帶著一股肅殺之氣,沖向了平安鎮的大街小巷和幸福里村的田間地頭。
“平安鎮的父老鄉親們請注意!平安鎮的父老鄉親們請注意!”
“二十集團軍軍長趙援朝,正在鎮政府廣場,公開審判貪官王長貴、李衛東!惡警張大彪!”
“請大家速來廣場,見證這一時刻!有冤的申冤,有苦的訴苦!趙將軍,為你們做主!”
高音喇叭里傳出的聲音,如同平地驚雷,瞬間傳遍了整個平安鎮。
街道上,正在買菜的大媽停下了腳步,滿臉的不可思議。
“啥?審判王長貴?那個王扒皮?”
“真的假的?還是解放軍的將軍親自來?”
商鋪里,正在打著算盤的老板,手一抖,算盤珠子掉了一地。
“我的天,這是要變天了啊!王長貴他們,被抓了?還被吊起來了?”
田地里,正在干活的農民,直起腰,愣愣地看著開過來的軍車,聽著喇叭里的廣播,手里的鋤頭,“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老天爺開眼了!老天爺終于開眼了啊!”一個老農,突然跪在地上,朝著鎮政府的方向,嚎啕大哭。
一開始,人們是震驚,是不信。
王長貴、李衛東、張大彪這三個人,在平安鎮作威作福了多少年?他們就是這里的天,就是這里的法!多少人被他們欺負得家破人亡,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突然有人說,要把他們審判了?還是個大將軍?
這聽起來,比唱戲還玄乎。
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一輛輛荷槍實彈的軍車,看到那些眼神冷冽的解放軍戰士時,他們開始信了。
當他們互相打聽,得知鎮政府真的被軍隊包圍,王長貴三人真的被吊在旗桿上時,他們心中的那團被壓抑了多年的火,瞬間被點燃了!
“走!去看看!”
“快去!晚了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我倒要看看,王扒皮那個狗東西,是怎么個死法!”
一時間,整個平安鎮,萬人空巷。
成百上千的百姓,從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了鎮政府廣場。
幸福里村的村民們,更是激動得無以復加。
他們是被欺負得最慘的!家園被毀,親人被打,投訴無門!
現在,救星來了!
“快!都去!帶上家里的老人孩子!讓大家都去看看!給我們家討公道的趙將軍來了!”
“那個殺千刀的王長貴,還有村里那個畜生劉二蛋!今天就是他們的死期!”
村民們互相攙扶著,呼喊著,臉上帶著淚水和激動,朝著鎮政府的方向,一路小跑著趕去。
而此刻的鎮政府廣場,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審判的刑場。
王長貴、李衛東、張大彪三人,被高高地吊在旗桿上,像三條晾著的咸魚。
他們的哭喊聲,已經變得嘶啞。
他們的掙扎,也漸漸變得無力。
只有那不斷從褲管里滴落的騷臭液體,和那一張張因為充血而變成豬肝色的臉,向所有人展示著他們此刻的恐懼和絕望。
廣場的中央,那些從他們家里搜出來的,堆積如山的現金、金條、房產證,在陽光下,散發著罪惡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每一個趕來的老百姓的眼睛。
“我的天……這么多錢……”
“這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啊!都被這些畜生給貪了!”
“殺千刀的!把他們凌遲了都不解恨!”
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陣憤怒的咒罵聲。
趙援朝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身后,韓玉秀和梁盼盼母女,看著眼前這幅景象,心里同樣是翻江倒海。
她們怎么也想不到,幾天前還讓她們感到絕望和無助的仇人,此刻,竟然會以這樣一種屈辱的方式,被吊在所有人的面前,接受審判。
“援朝叔叔……”梁盼盼看著趙援朝的側臉,聲音有些顫抖,“這……這樣真的行嗎?”
她既覺得解氣,又感到一絲擔憂。
趙援朝的做法,太霸道,太直接了。
“沒什么不行的。”趙援朝沒有回頭,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對付這些不把人當人的畜生,就不能用對人的方法。”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欺負老百姓,欺負英雄家屬,到底是個什么下場!”
“我就是要讓這平安鎮的老百姓知道,這天,不是他王長貴的天!這地,也不是他李衛東的地!”
“這天下,是人民的天下!”
他的話,擲地有聲。
韓玉秀和梁盼盼的心,猛地一顫。
她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那并不算高大的身軀,此刻,在她們眼中,卻如同山岳一般,巍峨,而又可靠。
很快,廣場上,已經聚集了黑壓壓的人群。
足足有數千人。
他們將整個鎮政府廣場,圍得水泄不通。
但,在那些荷槍實彈的士兵面前,沒有人敢喧嘩,沒有人敢亂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身穿將官服的男人身上。
他們知道,今天,這個男人,就是這里的主宰!
周守京走到趙援朝的身邊,低聲匯報道:“軍長,人都到齊了。”
趙援朝點了點頭。
他示意警衛員,將一個高音喇叭的話筒,遞到了他的手里。
他拿起話筒,目光緩緩地,掃過臺下的每一張臉。
那些臉上,有好奇,有憤怒,有激動,但更多的,是一種長久以來,被壓抑的麻木和畏懼。
趙援朝的心里,微微一沉。
他知道,要讓這些被欺壓慣了的人們,重新挺起腰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他,必須做到!
他清了清嗓子,緩緩地開口。
他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清晰地傳到了廣場的每一個角落。
“平安鎮的父老鄉親們!”
“我叫趙援朝,是二十集團軍的軍長!”
廣場上,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今天,我來到這里,不是來視察工作,也不是來作報告。”
趙援朝的聲音,通過高音喇叭,在寂靜的廣場上回蕩,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穿透力。
“我來,只為三件事。”
他伸出三根手指。
“第一,討公道!”
“第二,抓貪官!”
“第三,還民心!”
他的聲音不高,但每一個詞,都像一顆釘子,狠狠地釘進了在場所有老百姓的心里。
“我身后,站著的,是梁三喜烈士的遺孀和女兒。”
趙援朝側過身,示意了一下韓玉秀和梁盼盼。
“梁三喜,是我們共和國的戰斗英雄!他為了保家衛國,把命留在了南疆的戰場上!”
“他的女婿,梁建軍,是一名人民警察!他為了抓捕毒販,也犧牲在了崗位上!”
“一個家庭,兩代英雄!他們為這個國家,流了血,丟了命!”
“可是,他們的家人,就在你們平安鎮,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趙援朝的聲音,陡然提高!
“房子,被人強拆!家,被人砸爛!人,被人打傷!古稀之年的烈士遺孀,被人推倒在地,差點活埋!”
“她們去派出所報案,被趕了出來!她們去鎮政府上訪,被當成刁民!”
“我問你們!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天理?!”
趙援朝的質問,如同雷霆,在人群中炸響。
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揪了一下。
他們看著主席臺上,那哭得泣不成聲的韓玉秀母女,再看看旗桿上,那像死狗一樣吊著的王長貴三人,心中的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今天,我趙援朝,就是來給英雄的家人,討這個公道的!”
“那些動手的地痞流氓,一百二十七個人,今天早上,已經被我,就地正法!”
“槍斃了?”
“我的天,全槍斃了?”
人群中,響起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他們沒想到,這個將軍,竟然如此的雷厲風行,如此的殺伐果斷!
“而那些,給地痞流氓撐腰,官商勾結,魚肉百姓的罪魁禍首!”
趙援朝伸出手,猛地指向了旗桿上的王長貴三人!
“就是他們!”
“你們的鎮書記,王長貴!你們的鎮長,李衛東!你們的派出所所長,張大彪!”
“他們,就是趴在你們身上吸血的蛀蟲!就是騎在你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土皇帝!”
“今天,我把他們抓來了!把他們貪的錢,也全都抄來了!”
趙援朝指著地上那堆積如山的贓款贓物。
“這些錢,都是你們的血汗錢!是他們賣掉你們的土地,貪污你們的補償款得來的!”
“現在,我把他們,交到你們的手里!”
趙援朝的聲音,變得無比的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