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好看的夕陽,他真應該抬頭看看。
我的漫畫,他也應該看看。
他應該看到他媽媽的遺,也許我早就該告訴他的,不管他是不是想聽,我不該聽他拒絕就真的保持沉默的――可是真的嗎?如果重來一次,我真的會在他拒絕的時候也依舊堅持要告訴他嗎?
我甚至不知道他為什么拒絕。
或許他早就猜到母親會留下什么樣的話,但他不想被影響。
或許他已經不在乎,他已經決定要為這一場復仇獻祭一切,包括他自己。
或許他此時內心正無比安寧,他已經準備好走向他想要的結局。
如果,就算看到了漫畫也無法改變他的話……我就要做那個在終點為他手捧鮮花率先祝賀的人嗎?
我要在溫榮的尸體前,在他的手銬被拷上,或他的逃亡之路開始前,對他說“祝賀你,達成所愿”嗎?
還是我要跟他一起逃亡呢?但溫璨這樣的人,有可能會選擇逃亡嗎?
他本來為我改變了,他本來已經選擇了把一切交給法律交給規則……但這好似行車不小心拐到岔路,又很快拐回去了一樣。
是溫勝天,是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放大了“不確定”,放大了溫璨的恨,放大了溫璨的絕望――是的,雖然他從來不說,也拒不承認,可葉空想,他一定是恨他們的。
但恨太重了。
與愛肩負著幾乎同等濃烈的感情。
所以他不允許自己恨他們,所以他能演七年的好兒子好孫子,他把自己撕成兩半,迄今為止,那真實的一半已經被他幾乎徹底殺死了。
這漫長的時間就仿佛看不到盡頭的膠帶,一層又一層裹住他的臉,直至他面目全非,失去呼吸。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