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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陳光陽沈知霜 > 496、有人和陳光陽裝大瓣蒜!

                496、有人和陳光陽裝大瓣蒜!

                一邊兒說著,沈知霜就想要下地。

                大奶奶這時候從外屋地端過來了雞蛋糕:“你要干啥啊?你這時候就別亂動了,讓光陽這個犢子伺候你!”

                說完話,就給雞蛋糕遞給了陳光陽:“熱乎的,快溜喂你媳婦吃。”

                陳光陽端過來了雞蛋糕,拿起來了勺子,挖起來了一會兒,然后吹了吹,喂給了媳婦。

                三小只立刻整齊劃一的開口說道:“媽,張嘴。”

                小雀兒更是“啊~”了一下。

                這讓沈知霜小臉一紅:“哎呀,孩子們都在這兒看著呢。”

                二虎看見老媽眼睛里面有笑模樣了。

                立刻洋溢起來了笑臉:“哎呀,那怕啥的,都老夫老妻了,來嘴兒一個,來,咱們給呱唧呱唧!”

                陳光陽咧了咧嘴,這小子很明顯是給自己和他媽媽當成了唱二人轉的了!

                一旁的大龍沒忍住,抬起手給了二虎子一下。

                二虎立刻縮脖,有點虎超的說道:“哎呀,那怕啥的呢!”

                陳光陽手里的勺子剛刮干凈碗底最后一點嫩滑的雞蛋糕,小心翼翼地喂進媳婦嘴里。

                沈知霜靠在墊高的被褥垛上,臉色依舊比平時蒼白些,但那雙溫潤的眼睛里漾著暖暖的笑意。

                看著自家男人,又看看炕沿底下排排坐、眼巴巴瞅著的仨小崽子。

                “飽了沒?”陳光陽拿過旁邊溫熱的毛巾,動作輕柔地給媳婦擦了擦嘴角。

                “飽了,再吃該撐著了。”

                沈知霜抿嘴笑笑,伸手輕輕按了按高高隆起的腹部,“這小東西今天倒是消停,沒鬧騰。”

                “那是知道媽遭罪了,懂事兒!”二虎立刻接話,小臉一本正經。

                大龍穩重地點點頭:“嗯,弟弟妹妹乖。”

                小雀兒則伸出小手,隔著被子輕輕貼在媽媽肚子上,小聲念叨:“弟弟妹妹聽話,別讓媽累著。”

                屋外寒風卷著零星的雪沫子撲打著窗戶紙,發出沙沙的輕響。

                屋里,灶坑燒得旺,熱炕滾燙,鐵皮爐子上坐著的水壺咕嘟咕嘟冒著白氣,氤氳著暖融融的煙火氣。

                陳光陽看著這畫面,心里那根緊繃了一天一夜的弦,才算是真正松快下來。

                他剛把空碗遞給旁邊的大奶奶,準備起身去外屋地給媳婦弄點清淡的晌午飯。

                “突突突……吱嘎!”

                一陣吉普車引擎粗暴的轟鳴由遠及近,緊接著是刺耳的剎車聲。

                硬生生碾碎了靠山屯晌午頭的寧靜,像塊冰疙瘩砸進了這鍋溫吞水里。

                車轱轆卷起的雪泥點子“噼里啪啦”打在院門和籬笆墻上。

                院門沒關嚴實,陳光陽眉頭一皺,抬眼從窗戶望出去。

                一輛沾滿泥漿的軍綠色吉普車,囂張地停在院外那條凍得梆硬的土路中央,車門上模糊的白漆字還能辨認出“公安”的輪廓。

                車門推開,下來個穿著嶄新藏藍滌卡中山裝的年輕公安,帽子戴得端正。

                一張臉繃得緊緊的,沒什么表情,眼神里透著一股公事公辦的生疏和不易察覺的倨傲。

                這面孔,陳光陽沒見過,東風縣局的老油子里沒這號人。

                小公安推開了虛掩的院門,腳步踩在凍土上咯吱作響,徑直走到屋門口,沒敲門,聲音倒是挺洪亮,帶著點刻意拔高的調門:

                “陳光陽同志在家嗎?”

                屋里溫馨的氣氛瞬間凝滯。

                三小只齊刷刷扭頭看向門口,小臉上沒了剛才的輕松。

                沈知霜放在肚子上的手下意識地收緊了些。

                大奶奶端著空碗的手頓了頓,渾濁的老眼瞥了門口一下,沒吭聲,轉身默默進了外屋地。

                陳光陽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堵在里屋門口,擋住了大半光線。

                他臉色平靜,眼神卻像結了冰的江面,沉靜底下透著冷意。

                “在。嘎哈呀?”

                陳光陽聲音不高,皺了皺眉頭。

                小公安的目光在陳光陽身上掃了一圈。

                胡子拉碴,眼帶血絲,身上是件半舊的棉襖,袖口還沾著點灶灰。

                這形象,跟他想象中那個傳說中威風八面的“陳顧問”實在對不上號。

                眼底那點不易察覺的輕視更濃了些。

                “陳顧問,”小公安挺了挺胸脯,語氣帶著程式化的通知意味。

                “縣局新來的趙金明局長剛到任,聽說你是咱們東風縣局的資深顧問,辦案經驗豐富,是個人才。

                特意吩咐下來,讓我來接你過去一趟,局長想和你見個面,坐下好好聊聊,認認人,也聽聽你對咱縣局下一步工作的寶貴意見。”

                他把“特意吩咐”、“寶貴意見”幾個字咬得挺重。

                仿佛這是天大的恩典,容不得拒絕。

                陳光陽聽完,臉上連個波紋都沒起。

                他側頭看了一眼炕上正望著他的媳婦,那眼神里的依賴和尚未散盡的虛弱,像根無形的線拴在他心尖上。

                “哦。”

                陳光陽應了一聲,干脆利落,連個彎都沒拐。

                “知道了。你回去跟趙局長說一聲,心意我領了,不過今兒去不了。家里有事兒,媳婦身子不方便,離不開人。”

                他頓了頓,補了句,“替我道個歉,等家里這頭穩當穩當了,我再去拜訪趙局。”

                干脆!利索!

                沒半點拖泥帶水,也沒半分商量余地。

                小公安顯然沒料到會是這么個結果。

                在他想來,局長新官上任,點名要見你一個鄉下的顧問,那是多大的臉面?

                這姓陳的不該是受寵若驚,麻溜兒跟上就走嗎?

                居然敢一口回絕?

                他臉上的公事公辦有點繃不住了,眉頭擰了起來,語氣也硬了幾分:

                “陳顧問,這可是趙局長上任后特意點的第一個名!

                耽誤不了你多大功夫,就是過去坐坐,認個門兒,喝杯茶的事兒!局長還在局里等著呢!”

                他往前湊了小半步,聲音帶著點催促,“你看,我這車都開到門口了……”

                炕上的沈知霜微微欠起身子,溫聲開口:“同志,實在是對不住,我昨天摔了一下,動了胎氣,大夫千叮萬囑要躺著不能動,身邊也離不得人。

                光陽他得照顧我,麻煩你跟局長解釋解釋,改天……”

                “嫂子。”

                小公安直接打斷了沈知霜的話,語氣雖然還算克制,但那不耐煩已經藏不住了,“局長那頭等著呢!全縣局上下都知道陳顧問能耐大,可再大的能耐,也得服從組織安排,尊重領導吧?

                這新局長頭回召見就不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話就有點夾槍帶棒了,暗指陳光陽擺譜,不識抬舉。

                陳光陽的眼神瞬間沉了下去,像暴風雪來臨前陰霾的天空。

                他沒看那小公安,反而扭頭對著媳婦,聲音放得極柔:“躺著,別操心這些沒用的。”

                說完,他才轉回頭,目光像兩把小錐子,直直釘在小公安臉上,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份量:

                “我說了,去不了。媳婦身子要緊,天塌下來也沒這個要緊。你耳朵要是不好使,就再聽一遍。

                我陳光陽,今天哪兒也不去,就在家守著我媳婦。聽明白了?明白了就麻溜回去復命!”

                “你……”

                小公安被陳光陽這毫不客氣的態度噎得臉一紅,尤其是那句“耳朵不好使”。

                簡直是當眾打臉。

                他憋著一肚子氣,看看陳光陽那堵門神似的架勢,再看看炕上確實臉色不好的女人,知道硬來沒用。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眼神里那點輕視徹底變成了慍怒和不忿。

                狠狠剜了陳光陽一眼,猛地一跺腳,轉身就走。

                腳步踩得又重又急,推開院門時故意帶得那破木板門“哐當”一聲巨響,震得屋檐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吉普車的引擎被他發泄似的轟得震天響,卷起一溜嗆人的黑煙和雪泥,跟頭把式地躥出了屯子。

                “呸!什么玩意兒!”

                二虎沖著窗外吉普車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小臉氣得通紅,“跟我爹裝啥大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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