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斷?”
安苓伊瞥了一眼一旁的灰衫老者,想起自己臉上莫名起的那些紅色疙瘩,便沉默地任由孫老把脈。
孫老一手搭在絲線之上,發白的眉毛越皺越緊。
安英成的心越來越沉,不由著急,“孫老,二小姐癥狀如何?”
“回王爺,二小姐的脈象和大小姐所差無幾,應當是相同的病癥。”
李氏只感覺一陣頭重腳輕,眼前一片黑暗,耳邊轟鳴作響。
天花那可是要命的病!她的伊兒怎么可能染上天花!
“一定是診錯了,你再看看,伊兒她不會得天花的!”
李氏臉色發白,一把抓住了孫老的袖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一旁的安苓伊還有些發懵,“什么天花,娘,你在說什么啊?”
安苓歌柔柔出聲,“伊兒妹妹,不要再隱瞞你得了天花的事實了,你把天花傳染給我我不怪你,可你若是再隱瞞下去,害了整個王府的人可怎么辦?”
這下子,安苓伊的發懵搞不清楚狀況,就成了故意裝傻隱瞞。
安英成本來還痛心自己的兩個女兒都得了天花,聽了安苓歌的話,對二女兒的一點憐惜也消失不見。
他沉了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專斷,“別再裝傻了,苓歌已經被你連累得了天花,你還想害死整個王府的人嗎?你現在就收拾東西,跟著苓歌到青云寺去養病!”
“什么天花,什么青云寺,你們說的什么啊?”安苓伊一頭霧水,卻聽懂了最后一句話,“讓我跟著她去青云寺那個苦巴巴的地方,我才不要去!”
她說著就伸手去搖安英成的袖子,卻被后者躲避開來,那避之不及的模樣,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一樣。
安苓伊委屈地嘟起嘴,嬌俏的模樣卻沒有讓安英成有半點心軟。
“看看你的好女兒,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為大局著想,這般自私自利,沒有一點身為王府千金的氣度。”
安英成扭頭就把氣撒在了李氏的身上,也不管李氏怎么委屈難過,對著小廝冷漠地扔下一句話。
“去叫管家準備馬車,趁著今日天色尚早,把二位小姐送到青云寺去。”
“我不去!”安苓伊從小嬌養著長大,怎么會愿意去寺廟那種地方,當即就大聲叫嚷出來。
安英成回頭,眼神冰冷,“你只有半個時辰收拾行禮的時間,若是你不愿意去青云寺,現在就滾出安王府。”
“爹爹。”安苓伊驚詫的看著他那冰冷的目光,還想張口反駁,卻被李氏狠狠瞪了一眼,這才委屈的癟癟嘴,沒有說話。
安英成似乎是氣急了,撂下那句話就大步走出了棲梧院。
身后的安苓歌才扯出一抹淺淺的笑,“父親說伊兒妹妹只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收拾行禮,恐怕不是開玩笑的,姨娘不過去幫著妹妹嗎?”
她笑得溫溫柔柔,說的話也體貼無比,卻叫李氏心底發寒,一股子涼意順著脊柱攀爬到心間。
她以為安苓歌不過是被逼急了才咬了她一口,誰知道安苓歌這個小賤人竟然陰狠卑鄙至此,寧可自己被送往寺廟,也要拉著她的伊兒一起。
這個該死的小賤人!
李氏狠狠握著拳頭,捏的骨節發白,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
“我自然是要幫伊兒準備行禮的,不過大小姐孤身一人,到了那寺廟形單影只,若是發生點什么事情,恐怕老爺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