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根本不需要十分鐘。
僅僅過了約莫兩分鐘,張婷婷、陳陽等幾人便通過眼神交流達成了一致。
他們在這個科室里長期被無視、被壓迫,內心積壓了太多屈辱和無奈。
從某種角度說,他們也是受害者。
可以往能有什么辦法?
舉報信石沉大海,一旦被查出是誰干的,等待他們的將是無窮無盡的工作刁難和打擊報復。
這年頭,有份穩定工作不容易,為了養家糊口,除了忍氣吞聲,還能怎樣?
但今天,情況截然不同了。
工業部直接成立的調查組,級別之高,決心之大,前所未見。
當他們意識到,這很可能是扳倒張大海及其背后保護傘的唯一機會時,不再有任何猶豫。
幾個人爭先恐后地涌進臨時辦公室,竹筒倒豆子般,將知道的、聽說的、甚至是一些隱秘的線索,全都交代了出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兩個小時,他們還主動提交了不少書面記錄和私下留存的憑證,為調查組提供了關鍵證據。
聽完陳述,趙局長面色稍霽,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反映的情況,我們都記錄了。”
“這件事,主要責任不在你們。”
“我們這次下來,核心目標是查清李大奎、張大海以及王振山的問題。”
“感謝各位同志積極配合,提供了重要線索,你們先出去吧,繼續正常工作。”
幾人如蒙大赦,從辦公室里退出來,相互對視一眼,都長長舒了一口氣。
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一塊巨石終于被移開,有種前所未有的輕松和解脫。
臨時辦公室內,趙局長用手指關節輕輕敲了敲桌面,對身旁一名武裝部戰士吩咐道:
“去,把李大奎帶進來。”
“我們先從他開始,再動張大海。”
戰士領命,走到外間,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李大奎,進來!”
此時的李大奎,早已沒了早上欺壓老師傅時那股揚眉吐氣、趾高氣揚的勁頭。
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雙腿發軟,臉色慘白,眼神渙散,幾乎快要癱倒在地。
戰士可不管這些,直接上前,架著他的胳膊就把他拖進了里間辦公室。
李大奎臉上全是冷汗,身體不住地發抖。
趙局長沒開口,旁邊一位面容冷峻的調查員主導詢問。
他聲音冰冷,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李大奎,說說吧。”
“你干的事,我們掌握得差不多了。”
“現在是給你機會自已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想清楚再回答。”
此時的李大奎心理防線早已徹底崩潰,哪里還敢有半點隱瞞和狡辯的念頭?
他“噗通”一聲,幾乎是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起來:
“我說!我全都說!”
“是……是張科長,是張大海逼我干的啊!”
“科里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是他指使的!”
“我……我剛來的時候也想好好工作,做個本分人,可是……可是在這里不行啊!”
“要么跟著他一起干,要么就被他往死里整!”
“我……我也不是沒想過舉報,可沒用啊!”
“最后都被壓下來了!上面根本沒人管!”
他為了自保,瘋狂地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張大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