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她只是被他的外形和那股子精神氣吸引,后來因為寫他那篇“甘孜任務”的報道,知道他是個靠得住、經得起組織考驗的人。
再加上兩人都有軍旅經歷,共同語不少。
而這一路聊下來,她發現何衛國并非她想象中那種刻板無趣的人,他思想活絡,談間偶爾透出的觀點甚至比她這個愛看雜書、自認想法比同齡人稍“前衛”一點的人還要新穎、大膽。
這讓她覺得非常有意思,仿佛找到了一個能聊到一塊兒去的靈魂。
在她看來,有趣的靈魂,才是兩個人能長久走下去的關鍵。
何衛國這邊心里也在盤算。
他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坐在床邊微微低著頭的李曉蕓,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李曉蕓同志,你看……今晚這情況確實有點特殊。”
“你鑰匙丟了,家門進不去。這樣吧,你今晚就在我這兒將就一下。”
他頓了頓,看到李曉蕓瞬間抬起的、帶著驚詫和羞意的眼神,趕緊補充道:
“你放心!你睡床上,我打地鋪!”
“反正有暖氣,我靠著暖氣片將就一晚上,凍不著!”
機會都送到眼前了,何衛國不要是真傻乎乎地再跑回四合院去睡,那不成棒槌了嗎?
年代是不同,但機會總是人創造的。
眼下這天時地利,他臉皮必須得厚一點。
聽他這么安排,李曉蕓的臉更紅了,她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但眼下好像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她嘴上還是掙扎著說:
“這……這不太好吧?咱倆這……不清不楚的,萬一傳出去……”
她話沒說完,但何衛國懂。
這年頭,沒結婚的男女要是被人知道共處一室過夜,那可是了不得的“作風問題”,搞不好要受處分的。
“哎呀,李曉蕓同志,這不是情況特殊嘛!”
何衛國努力讓自已的語氣顯得誠懇又無奈:
“咱們這不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嗎?”
“再說,咱倆清清白白的,又沒干什么。”
“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
“咱們這叫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總不能讓你在樓道里凍一晚上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李曉蕓內心掙扎了許久,看看窗外寒冷的夜色,又看看何衛國坦率中帶著關切的眼神,最終,還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聲音細若蚊蠅:
“嗯……好像……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雖然她性子不算保守,但“男女關系”這頂帽子在這年代實在太重,她遠沒有何衛國那種來自后世的“灑脫”。
答應下來,純粹是因為現實所迫。
見李曉蕓終于點頭,何衛國心里一塊石頭落地,趕緊趁熱打鐵:
“那行!事兒就這么定了!”
“我去關燈,早點休息,你明天還得上班呢!”
說完,他快步走到門邊,“啪嗒”一聲拉滅了燈繩。
屋內瞬間陷入黑暗,只有窗外一點微弱的光線透進來。
何衛國借著這點光,老老實實地走到墻邊的暖氣管旁,靠著坐了下來,扯了扯棉衣把自已裹緊。
而床上的李曉蕓,在黑暗里靜靜坐了一會兒,才窸窸窣窣地慢慢躺下,拉過那床還帶著皂角清香的被子,蓋到自已身上。
黑暗中,兩人誰都沒再說話,只有輕微的呼吸聲可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估摸著得有二十多分鐘,兩人顯然都沒睡著。
躺在床上的李曉蕓心里越來越過意不去。
雖然黑著燈,但她能想象何衛國蜷縮在冰冷地板上的樣子。
暖氣片那點熱氣,哪能跟床上比?
她心里掙扎著,想著這黑燈瞎火的,誰也看不見誰,就當是戰友之間互相照顧了……
終于,她鼓足了勇氣,對著黑暗輕聲開口:
“何衛國同志地上……太冷了。”
“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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