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也不是天天有啊,”閻解成一肚子苦水:
“就那扛大包的活兒,都一堆人搶。”
“我今兒早上轉悠一大圈,屁活兒沒找著,這不就回來了嘛。”
何衛國沒再繼續這話題,話鋒一轉:
“對了,你說這附近,什剎海哪塊兒魚口好點?我打算就近玩玩,不走遠了。”
“您可算問對人了!”閻解成來了精神:
“我爹他們老去,就西北角那片蘆葦蕩邊上!那兒水草多,魚愛在那兒扎堆兒,咱今兒就去那兒,準沒錯!”
“路也不遠,走著去正好。”
“行,聽你的。”何衛國表示同意。順手從兜里摸出煙,遞了一根給閻解成,“抽嗎?”
“哎喲,謝謝何大哥!”閻解成受寵若驚地接過來,趕緊掏出火柴,先給何衛國點上,再給自已點著。
倆人叼著煙,晃晃悠悠地就走到了什剎海閻解成說的那個釣點。
這地兒挺僻靜,枯黃的蘆葦一叢一叢的。
剛到地方,閻解成就忙活開了:
“何大哥,您稍等啊!”
說著就跑到旁邊,手腳麻利地割了一大把干蘆葦草,回來厚厚地鋪在地上,弄了兩個軟和的草墊子。
“何大哥,坐這兒,舒服點兒!”
何衛國看他這機靈勤快勁兒,心里有點意外,點頭坐下。
他這次出來,特意從空間里弄了一小包玉米粒備用。
這時便抓出兩小把,手臂一揚,“唰唰”地撒進了面前的窩點里。
“哎喲喂!何大哥!”閻解成一看,心疼得直咧嘴:
“您這是干嘛呀!這……這可是純玉米粒兒啊!金貴著呢!”
“磨成面蒸窩頭,不比那喇嗓子的棒子面強?您咋往水里扔啊!”
不怪他這么大反應,這年頭,一般人吃的棒子面都是連玉米芯一起磨的,純玉米面那可是細糧。
何衛國這“敗家”行為,在他眼里簡直是暴殄天物。
何衛國被他逗樂了,解釋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打窩子。”
“想把魚釣過來,總得給點甜頭嘗嘗吧?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
閻解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爹釣魚頂多挖點蚯蚓,可從來沒這么闊氣過。
“行了,開釣吧。”何衛國不再多說,捏起一粒玉米小心穿在魚鉤上,手臂一甩,魚線帶著魚漂輕盈地落入水中。
閻解成也趕緊照貓畫虎,掛上魚餌把線甩了出去。
倆人并排坐著,眼睛都盯著那一動不動的魚漂。
冬天的河邊,小北風跟小刀子似的,“嗚嗚”地往領口袖子里鉆,沒一會兒就凍得人手腳發麻。水面上連個魚星兒都看不見。
閻解成坐不住了,站起身:
“何大哥,這么干坐著非凍僵了不可。”
“您等著,我去弄點柴火,生堆火,咱烤烤暖和暖和!”
“那感情好,辛苦你了,解成。”何衛國確實覺得冷,沒跟他客氣。
“咳,您跟我還客氣啥!”閻解成擺擺手,轉身就鉆旁邊的林子去了。
沒多大功夫,他就抱著一捆干樹枝和枯草回來了。
這小子手腳利索,幾下就把火生了起來,橘紅色的火苗竄起來,周圍的空氣立刻就有了暖意。
倆人圍著火堆坐下,伸著手烤火,身上頓時暖和了不少。
何衛國看著旁邊被火光映紅臉的閻解成,心里對他又高看了一眼。
這小子,雖然平時接觸不多,但這眼里真有活兒,會來事兒。
從主動鋪坐墊到現在生火取暖,前前后后,顯得格外懂事。
再聯想到原劇里他后來開飯店也能搞得風生水起,看來這小子腦瓜子靈光、懂得看事兒,確實是個有點潛力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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