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那人居然主動朝著他這邊靠了過來,臉上堆起一種看似和藹笑容,開口道:
“同志,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本地人。”
何衛國心中警惕更甚,面上卻不露分毫,隨口編了個理由:
“哦,我去張掖投奔親戚。”
他沒有暴露自已真正的目的地峽東,而是說了一個中途的大站。
那中山裝男人聽何衛國這么說,笑容似乎更熱情了些,壓低聲音道:
“嗨,去張掖啊。現在這貨車可不好坐,查得緊。”
“不過我認識里面的人,可以想辦法帶你上悶罐車,好歹能遮風擋雨,舒服點兒。”
“就是……得上我那兒登記一下,走個手續。”
這人說完,何衛國現在滿腦子都是問號和疑惑。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為什么又會憑空冒出來一個主動搭訕的“中年干部”?
而且這人給人的感覺……你說他是敵特吧?
何衛國又覺得對方的表現有點兒太膚淺、太刻意了,哪有敵特這么明目張膽、上趕著來盤問陌生人去向的?
這不一下子就引起懷疑了嗎?
但無論如何,何衛國指定是不可能跟著這個來歷不明的人去什么辦公室登記。
而且現在這是光天化日之下,周圍雖然人不多,但也偶有行人,他不能直接動手,估計對方也不敢在這種場合下動手。
于是他直接拒絕,語氣盡量平淡:
“同志,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不用了,我只是過來看看情況,我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說完,何衛國不等對方再開口,立刻轉身,朝著與火車站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走的時候,身體保持著一種自然的姿態,但眼角的余光卻一直緊緊鎖定著那個中山裝男人的動向,觀察對方會不會跟上來,或者有沒有其他同伙出現。
何衛國離開火車站區域后,專門挑那些小巷子和人少的路徑,七拐八繞,反復確認身后沒有尾巴跟蹤,才徹底放下心來。
但是,他內心依舊非常不理解——就剛剛那個人,他到底是什么來路?
是敵特分子布下的又一個偵察點?
還是屬于“牧羊人”那條交通線上,以某種特殊方式接頭的自已人?
亦或者,他真的就只是一個過于“熱心”、甚至可能想借此撈點外快的車站工作人員?
可是,以上三種猜測,似乎哪一種都不太像,哪一種都存在著明顯的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