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知道,當時他那股執著勁兒,我們都覺得他像中了邪。”
傅宗陽疑惑道:“他這一陣不是重新去找溫如許了么,還像個毛頭小伙子似的追人家,怎么又突然放手了?”
葉封侯搖頭:“不知道,三哥的心思,誰也猜不透,可能是覺得沒那么喜歡了,所以追一半不想追了,也可能是太喜歡了,所以選擇了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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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江閉著眼坐在后座,仰頭靠住座椅,頸項被拉長,喉結顯得更突出了。
閻浩透過內置后視鏡看了眼,看到葉江喉結滾了下,知道他沒睡。
“三哥,去哪兒?”
葉江沒睜眼,聲音低沉地說了兩個字:“隨便。”
說了等于沒說,這可把閻浩難住了。
過了一會兒,葉江又說:“云溪湖公寓。”
那是葉江和溫如許在一起的第一年住的地方,就在溫如許學校旁邊。
閻浩立馬在導航屏幕上輸入“云溪湖”三個字,然而他剛定位好,葉江卻說:“回家。”
回家,自然是指他跟溫如許住得最久的“溫江府邸”,那是他送給溫如許的十九歲生日禮物。
從十九到二十一,溫如許在那里住了兩年。
車停在溫江府邸門外,葉江卻沒下車,看著車上的蘋果型車載擺件,對閻浩說:“扔了吧。”
閻浩沒回話,他怕葉江這會兒讓他扔,過一會兒又讓他去垃圾桶里撿回來。
葉江冷聲吩咐:“你跟老鄭說,把家里和她相關的所有東西,全部打包扔了。包括……”
說到這兒,葉江頓住,喉嚨卡了刺似的,梗著梗著地疼。
鋒利凸起的喉結長長地滾了下,他再次開口:“包括那棵柿子樹,讓老鄭把那棵樹燒了。”
平時不管葉江說什么,閻浩都唯命是從,立馬答應,此時他卻沒答應。
因為他很清楚,燒柿子樹,等于是在燒葉江的命。
三年前,柿子樹生蟲,差點沒活過來。
那次葉江還在歐洲出差,一接到電話,立馬趕回來,眼都不眨地給農學研究院投資了兩個億,請來了北城最權威的農學專家。
最后柿子樹活了下來,葉江專門請了一位農學院的人為他定期養護。
“三哥,您要不先冷靜一晚上,明天再做……”閻浩試圖勸一下。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葉江冷聲打斷:“你只管去做。”
說這話的時候,葉江看著前方,一雙眼如深不見底的寒潭。
閻浩沒再勸,答應道:“好。”
葉江:“去京翰公寓。”
那里溫如許很少去,基本上沒有溫如許住過的痕跡。
然而到了集團公寓,葉江坐在沙發上時,腦中驀然閃過清晰的畫面。
秋光明艷的午后,他抱著溫如許,就在這張沙發上,與她親吻,做愛。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掐一兜水,哪哪兒都敏感。
“三哥,別,別親那里……”嬌俏動人的聲音仿佛在耳邊回響。
“三哥。”粗狂的聲音將葉江拉回到現實。
葉江看向閻浩,閉了閉眼,咬著牙低吼:“滾!”
閻浩原本想說這里也有溫如許的東西,漱口杯,牙刷,沒用完的洗臉巾,浴帽,一個粉色的毛絨娃娃,還有溫如許的藝術照,掛在臥室的墻上。
在閻浩出去后,葉江起身走進臥室,一進去就看到了墻上溫如許的照片。
這張照片是什么時候掛過來的,葉江已經不記得了,只是看到照片,又想起了和溫如許在一起的那些畫面。
葉江重重地喘了口氣,近乎狼狽地從臥室逃出來。
他給李秘書打電話,吩咐道:“馬上給我訂一張去……”
去哪兒呢?
他一時間愣住了,不知道該去哪兒。
南洋,西歐,北歐,西亞,中亞,北美,南美,中東,凡是他商業涉足的地方,他都帶溫如許去過。
他帶著溫如許看過非洲大草原的獅子,看過北歐的極光,穿越過中東的戰場,在南洋淋過潮熱的雨。
那三年,他陪她看遍世間繁華與喧囂,卻唯獨沒有和她在一起過過年。
這大概也注定了,他和她只有短暫的激情,沒有結局。
飛機刺破夜空,飛向大西洋東岸。
葉江離開了北城,去往一個沒有溫如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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