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挺著,甚至嘗試在自己身上留下更多淤青,用痛覺神經來提醒自己。
這一夜,魏瑕小破房間的門口,劉武的軀體千瘡百孔,橫躺在那里。
大門大剌剌的敞開,山里的風呼嘯著灌注。
窗戶也在山風里吹的瘋狂搖晃,發出砰砰的聲響。
客廳,廁所,每一處的燈光都昏黃熾烈。
他在等,等不知道會不會來的對手。
作為獵物,也作為獵人。
只是劉武的軀體在門口觸目驚心,高大魁梧的身軀在山風里一動不動。
硬生生震懾的無人敢來!
…..
業城病房。
記憶追溯屏幕的光映照在魏坪政臉上。
魏坪政終于知道毒販代人有多可怕了。
這些人真的狠,也是真的冷血。
他們都是從廝殺里走出來的,從毒販眼里最狠的一批人里千挑萬選出來。
他們手上沾染著的血還有自己人的。
“我的哥哥在經歷一場最殘酷的養蠱。”
魏坪政分明看到哥哥眼里對血的厭惡。
他從來不是一個漠視生命的人,更不喜歡殘暴。
這一刻,胸腔的疼痛如同針刺,密集而迅猛。
魏坪政抱著妻子和孩子,淚流滿面。
哥哥只能蜷縮在垃圾堆里,等待著廝殺,或者死亡。
新一幕長子追溯畫面。
其他毒販下線各懷心思,到底一夜沒來。
玻璃酒瓶和破爛針管被推開,散落一地,發出叮當聲響。
窗外的陽光開始熾烈,連帶著亮了一夜的燈光也逐漸黯淡。
魏瑕從垃圾堆里起身,站起來的時候身軀踉蹌,打了個趔趄。
昨晚那場廝殺的后遺癥很嚴重。
肌肉開始發酸,超負荷搏殺讓乳酸開始大量堆積。
太陽穴被重擊處受損的細微血管讓皮膚腫脹僵硬。
后背摔在地面,導致臟腑器官受到影響,傳來極度痛感。
魏瑕從垃圾堆里翻了一面木板,刀始終攥在手里,走向衛生間。
他還在防備會有人突然出現。
水龍頭冰涼的冷水沖刷下,結痂的血污開始逐漸剝落。
魏瑕從紋身和傷疤里尋摸到這些骯臟,眉眼里是難以喻的厭惡。
做為盾牌的木板就在身邊,刀子始終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迅速洗澡后,魏瑕開始拖地,劉武留下一地的血污也被整理干凈。
那具震懾了其他下線一夜的冰冷身軀被魏瑕惡心的丟在一邊。
一切收拾干凈,魏瑕遠遠透過窗戶張望著。
旭日的暖光明艷,遠山如黛,春草如煙。
那些蓬勃搖晃在風里的無憂花和路邊的野草,讓魏瑕眼底漸漸沒了戾氣。
他忽然想去小東基地,看自己的弟兄們,戰友們,還有…金月埃做的飯也好吃。
“不去了。”
“不去小東基地了。”
魏瑕自自語,低著頭盯著自己的眼睛。
殘留惡心氣味的身軀,疤痕和紋身縫隙里有洗不干凈的殷紅。
“不要讓他們看到我這一面。”
“我一直在故意拖延散場的時間...該和他們分開了...”
“不然他們和長江滿漢魚仔一樣,又會總記得我。”
“我這種人。”
“以前是一個人,以后也要是一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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