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月你放心,那能解蠱毒的高人,小舅舅給你找,就算是去苗疆已經被推平的舊址找,小舅舅也一定給你找來。”
向華陽只要一想起靖川下葬的時候,三位兄長都不在家,父親兩鬢斑白,守靈的事只有他來,一夜接著一夜,他總是會忍不隔著棺材和靖川說話。
就像靖川還活著,還是那個跟在他屁股后面的毛頭小子一樣,就這樣陪著靖川走完了那七天。
只有拿下北境,才能徹底結束戰爭,向家才不會一代接著一代的流血犧牲。
從前他也一直以為向家人最后的宿命就是死在戰場上,直到小妹有了崇月,皇家和向家數代以來最有本事,最厲害的一個孩子。
他堅信崇月能攻下北境,從此結束向家祖訓上留下的宿命,他愛大夏,但他不想認命。
這天下是兩家一起打的,百余年過去了,卻只有向家還在戰場上流血犧牲,這本就不公平。
梁崇月知道這樣的人難找,距離皇爺爺下旨屠殺苗疆后人一事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現在就算是還有茍活于世的苗疆后人,也都隱姓埋名,偏居一隅,只求平安度過此生。
“多謝小舅舅,苗疆后人難尋,就算是找到了也不見得會幫朝廷,崇月不強求,找不到,崇月也有辦法對付那個人。”
梁崇月算是整個向家,第一個知道小舅舅心中想法的人,小舅舅和母后一樣,從小就生在邊關,長在邊關,每日聽得最多的就是將士們被抬回來時痛苦的哀嚎聲。
小舅舅和母后在那樣的環境下一直長到七歲才回到京城,整個大夏沒有比向家更希望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的。
可見多了生離死別,回到京城在看那些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每日推杯換盞,絲毫不知邊關艱險,小小的心里自然會生出不公的怨懟來。
梁崇月從侯府離開的時候,還是小舅舅送她到了馬車旁。
“崇月放心,小舅舅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盡管放手去做,不必有后顧之憂。”
梁崇月笑著小舅舅道別,在上馬車前對視的那一眼,只有他們二人才懂其中深意。
梁崇月回到公主府,馬車已經停到了長生天的外面,剛一下馬車,梁崇月就看見了長生天外面放了七八個包裹。
梁崇月在云苓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目光卻一直盯著那幾個包裹看。
“這是怎么回事?”
這包裹的顏色素的厲害,料子也像是她府上會用的,梁崇月轉頭看向云苓,等著她給個解釋。
云苓還未開口,長生天的大門從里面被人推開,一位身著月白僧袍的和尚從里面緩緩走出,衣袂在寒風里悄然浮動,仿若云間孤鶴,不帶一絲塵世的煙火。
云苓見人出來,對著那人出來的方向,在殿下耳邊低聲道:
“那位就是平安帶回來的人,這幾個包裹就是他的,奴婢說可以先將包裹放到一旁空著的殿中去,這和尚不愿意,說這里面的東西愛鬧,就要放在雪地上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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