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沒有讓云苓守夜,收拾好《四十二國策》后,自己起身換了新的蠟燭,重新點燃。
轉頭時對上燕陽的目光,才知道他還沒睡著。
梁崇月上手拿下了燕陽嘴里的蠟燭,隨手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等燕陽活動了一下已經酸的不行的嘴巴,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邊關的瘟疫是你的手筆?”
燕陽嘴巴還沒活動完全,就笑著接話:
“知我者,大小姐也。”
“為什么要這么做?瘟疫的強度不算大,你是有能力將這件事搞大的人,卻沒有這樣做。”
梁崇月一邊和燕陽說話,一邊在看他的身體監測報告,看著數據上,他的身體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恢復。
梁崇月上輩子是學醫的,數據上的緩慢,投射到人的身體上,那就是一種極其恐怖的恢復速度,她有火玉在身的時候都沒有燕陽身體恢復的速度夸張。
梁崇月對這種能力很有興趣,但她從前也體會過,這或許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作為交換,其中艱苦和危險只有自己知道。
“因為大小姐的家人在那里,已經死了一個了,死多了,大小姐該生我氣了。”
燕陽臉上帶著愛慕和討好的笑,臉上被抓出來的傷口末端已經開始恢復,不明顯,但梁崇月一直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很快就察覺到了。
梁崇月的目光在燕陽臉上的傷口短暫停留就轉移了視線。
“你能連我都綁走,還會在意這些?”
梁崇月身上的釵環首飾卸下大半,只留下一根白玉簪子挽住頭發,一側頭發落在身前,瑩瑩燭火下,美的不可方物。
“我現在最后悔的就是當初沒有像這樣將大小姐牢牢捆在身邊,讓你逃了。”
燕陽說這話的時候,眼眸瞇起,似有墨淵翻涌,濃烈的占有欲如困獸般在其間掙扎,幾乎快要噴涌而出,將梁崇月團團圍住。
梁崇月低頭淺笑,不屑又漠然,燕陽不論是真實還是虛假的情緒在她這里都掀不起半點波瀾。
燕陽沒有看清這抹笑,但也清楚,他這樣的人,自然是入不了她梁崇月的眼的。
邊關的瘟疫是他所為不假,沒有將事態鬧大,也是為了她。
本就是為了拖出一個讓他回去放手一搏的時間,北境派出去的軍隊在邊關全軍覆沒,留在北境的大軍定然敵不過大夏的猛攻。
和親是他的私心,也是為了減緩大夏大軍壓境的威脅,若是能兩全,是他不幸人生中唯一的幸事,若是不能,也在意料之中。
畢竟夏王不是老東西那樣目光短淺的畜生,梁崇月也不是甘愿屈之人下之輩。
“你不信我,也沒關系,我今日過來就是想和你談個交易,等我說完,希望大小姐好好考慮一番,再給我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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