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崇月此番前往邊關殺了多少敵軍?可有將敵軍將領的人頭斬于劍下?”
聽出渣爹語氣里的陰陽怪氣,梁崇月明白此時該順著渣爹的話往下說,指不定就能混過今日這關。
但一想到燕淮的命還真是葬送在她手上的,此次邊關一戰能這么快的結束,她絕對是功不可沒,梁崇月抬頭與渣爹對視兩秒后,默默點了點頭。
梁湛見她這副事到如今還挺驕傲的樣子,冷笑出聲:
“那朕加封你為天策上將可好?”
梁崇月聽著渣爹的語氣越來越冷,到底還是把心里那句“小氣鬼”給憋了回去,甚至有些后悔剛才過于驕傲了。
“父皇重了,兒臣的武功全都是父皇教的,兒臣能上戰殺敵全都仰仗著父皇當年的教導......”
梁崇月一陣溜須拍馬,撿著渣爹愛聽的好話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外面吐露。
梁湛手指在書案上輕敲,一不發,靜靜的聽著崇月用盡畢生所學將他夸到天上去了。
梁崇月說的嘴邊都干了,抬頭看著渣爹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看,若是從前她一定覺得渣爹已經消氣了,但四個月沒見。
她對于渣爹的了解又更深沉了些,渣爹是天下主宰,有些事情可能真的只是她以為的。
“父皇,兒臣當真只是想為大夏做些事情,兒臣有錯,還請父皇責罰。”
梁崇月說完又給渣爹磕了個頭,她不怕渣爹責罰,就怕渣爹一不發。
梁湛看向跪在面前的人,目光轉向面前攤開的從邊關送回的急報,上面大片的筆墨寫得都是崇月的事情。
從崇月出發邊關開始,他就派人在暗中一路隨行,她這一路上吃的苦,受的累,他一早就知道,還以為她會撐不下來,到底是小瞧她了。
“罰你?朕該怎么罰你,是去了你的封號,還是收回你的封地?亦或者是連你的母后一起連坐?”
渣爹說出來的話比之前的還要冷,梁崇月此時跪在地上,背后已經出了一層薄汗,后背的傷口剛上了藥,此時被汗水浸濕,又疼又癢。
“此事與母后無關,父皇若是要罰,罰兒臣就好,母后她也是因為擔心兒臣的身體,總之一切都是兒臣一人的主意,不論是什么懲罰,兒臣甘愿領罰。”
梁崇月垂下的雙眸中是滿滿的堅定,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要今日不死,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哪怕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渣爹收回去,她這些年來的布局都還能支撐她重新來過。
從前走過的路,讓她從頭再走一遍,只會比現在走的還要好,還要穩。
到底是欺君之罪,梁湛不可能不罰:
“那好,朕就如了你的意,去了你的封號,收回你的封地,你不是要回報大夏的百姓嗎?朕給你這個機會。”
聽著上面鎮紙重重落下的聲音,梁崇月雖然猜不透渣爹的心思,但總覺得事情不會比她預料中還要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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