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四,清晨。
王府庭院內,晨露未晞。
凌川一如往常,在天光微熹時便開始晨練。
他手持破殤鋒,槍尖劃破薄霧,發出凌厲的破空之聲,每一式都沉穩霸道,他的槍術雖承自唐巋然,但卻也融合了自己在沙場廝殺的經驗。
就在他一套槍法將盡,氣息微喘之際,總管劉恩賜邁著悄無聲息的小碎步穿過廊廡,來到院中。
他手中捧著一封沒有署名的密信,躬身遞上。
“將軍,您的信!”劉恩賜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恭敬。
凌川收勢,長槍頓地,他接過信,目光掃過空無一字的信封,問道:“公公,從何處傳來?”
“宮里來的!”劉恩賜垂首應答,語氣平穩,卻讓這簡單的四個字陡然增添了千鈞重量,因為他很清楚這四個字意味著什么。
凌川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迅速拆開火漆,迅速掃過信上內容。
上面清晰羅列了昨夜至今神都發生的巨變,許多名字,他昨夜都從風雪樓帶回的那本冊子上看到過。
凌川神情逐漸凝重,唇角緊抿,但那雙深邃而平靜的眼眸深處,隱約可見疑問的漣漪涌動。
他不動聲色地將信紙折好收入懷中,仿佛無事發生,再次操起長槍。
劉恩賜靜立一旁,沉默得像一道影子,目光卻始終膠著在凌川身上。
當他看到凌川后續施展出的槍法愈發霸道凌厲,勁風呼嘯,仿佛要將周遭空氣都撕裂時,渾濁的老眼里不禁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悸。
他心下暗嘆,難怪此子年紀輕輕,便能在北疆殺出赫赫兇名,僅憑這套沙場搏命的槍法,其勇悍便已遠超尋常將領。
約莫一炷香后,凌川收槍,額角已見細密汗珠,他回房簡單洗漱,換下汗濕的衣衫,來到膳堂與蘇璃一同用早膳。
或許是知道凌川有話與蘇璃商議,劉恩賜并未像往常一樣侍立在門口,而是識趣地退到了遠處。
餐桌上,精致的早點散發著熱氣,凌川卻沒什么胃口。
他取出那封密信,推到蘇璃面前:“娘子,你看看這個!”
蘇璃放下銀箸,接過信細細閱讀,隨著目光下移,她秀美的眼眸中也浮現出與凌川相似的疑惑與凝重。
“相公,這是誰傳來的信?”
“宮里!”凌川吐出兩個字,手指卻隱晦地向上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