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鮮兒不提,陳河都快忘了那段粉色回憶了。
當時他家被人陷害,慘遭變故,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被趕到了東北,他則是被下放到南城紅山子村插隊改造。
原本順風順水的平坦人生卻被逼進了死胡同,陳河失意至極,整個人都頹廢了。
他每天到生產隊上工,最后卻連頓飽飯都吃不上,他被磋磨的連個人樣子都沒有,甚至都不想活了,他覺得這樣的人生毫無意義。
彼時,他就像是一艘腐爛的破船在波濤洶涌的大海上逆行。
可漸漸地,他竟然習慣了這樣麻木痛苦的生活,曾經他最愛的書籍擺在知青宿舍的桌子上,落滿了灰塵,他不想去觸碰,甚至厭惡。
因為這些東西無法讓他吃飽飯,只有拿起鋤頭和鐵鍬,他才能在筋疲力盡的夜晚吃上苞米餅子和熱菜湯。
他知道,自己這是被周圍的環境同化了。
他感覺到了恐懼,原來能吞噬人的不止是金箔錢財,極度的貧窮也會將一個人無聲的淹死。
他開始重新找尋希望,而他能看到的希望,只有在書籍里。
那些知識可以填補他空虛的心。
而就在這時,和他同在一個生產隊小組的許鮮兒以交流文化為由,經常和他接近。
可許鮮兒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人,唯一讀過的書是三字經,甚至可以倒背如流。
但是她很認學,從鄉里買了不少書,經常向陳河請教書里的問題。
陳河在紅山子沒有一個朋友,住在同一宿舍的男知青即看不上他柔弱書生的做派,又嫉妒他受到了很多女知青的熱烈追捧與示愛,所以集體孤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