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揉了揉發疼的肩膀,知道推脫不掉,只得嘟囔著站起身:
“成成成,我去就是了。不過大哥,得加錢啊,這玩命的活兒……”
“少廢話!快去快回!”李老大不耐煩地揮手。
老五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裳,悄無聲息地翻過院墻。
白日的霍州城,景象與昨夜截然不同
。街道上雖仍有肅殺之氣,但已無混亂。
街上有鐮刀軍士兵在巡邏。一些膽大的居民開始探頭探腦,甚至有鐮刀軍士兵在協助清理街壘廢墟,安撫受驚的民眾。老五混在零星出門打探消息或尋找失散親人的百姓中,豎起耳朵,眼睛掃視著街上的情況。
他溜達到原先西梁軍的府衙附近,發現這里戒備森嚴,鐮刀軍的崗哨增加了數倍,狼衛騎兵往來穿梭,顯然已成為新的指揮中樞。
“大魚肯定在這里面。”老五心里暗道。
他又轉向城西的校場,遠遠望去,只見黑壓壓一片西梁軍士兵被圈在場地中央,周圍有重兵看守。一些穿著類似郎中服飾的人正在俘虜群中穿梭,似乎在進行救治或排查。
這場面讓老五暗暗心驚:抓了上萬俘虜不殺,還給治傷?這鐮刀軍到底圖什么?
在城中兜轉了大半日,老五還是打聽到了不少零碎消息:占據府衙的確實是鐮刀軍,韃子騎兵則駐扎在城外。鐮刀軍正在全力恢復秩序,分發糧食,儼然一副長久經營的架勢。
臨近中午,老五肚中饑餓,摸到城西粥棚附近,想蹭碗粥喝,也順便看看情況。
粥棚前排著長隊,秩序井然。
老五排隊時,聽到前面兩個老農低聲交談:
“昨晚上天兵降臨,城門都炸了!”
“可不是咋地!人家請的雷公幫忙……”
“聽說是個狗將軍帶兵……”
“什么狗將軍,明明是二郎神的哮天犬下凡!”
“嘖嘖嘖,西梁王犯了天條了這是……”
“天兵可猛得很!昨晚在城南把韓明的大軍都給收了!”
“真的假的?那韓明可是西梁有名的大將……”
“那還有假?我親眼所見!天上都有金光了!”
就在老五外出探查時,藏身小院內的李老大等人也度日如年。
廂房里那對母女一直在低聲啜泣,老七被煩得不行,溜進廚房翻找,卻只找到些粗糧,罵罵咧咧地生火熬了鍋糊糊,勉強分食。
老三耐不住寂寞,湊到李老大身邊:“大哥,咱們就這么干等著?要不……我先去把柴房那尸體埋了?味兒越來越大了。”
李老大皺眉看了看日頭,搖頭:“再等等!現在動土,萬一被人看見,前功盡棄!等老五回來,摸清情況,夜里再處理。”
時間在焦慮和等待中緩慢流逝。
李老大不時湊到門縫邊觀察巷外情況,看到有鐮刀軍巡邏隊經過,心就提到嗓子眼。
直到午后,老五才風塵仆仆地翻墻回來。
“大哥!打聽到了!”
他灌了一大碗涼水,急急匯報了一番。
“府衙現在是鐮刀軍的指揮地,守備極嚴,說明有大魚在這兒!”
李老大沉吟片刻,眼中兇光一閃,“管他是誰,只要是條大魚就行!老五,你歇會兒,下午再去盯緊府衙各個出口,摸清他們進出規律!老四,你想法子搞點家伙來,最好是弩箭或者毒藥!咱們不能光靠刀子!”
他環視一圈手下兄弟,聲音狠厲:“都給我打起精神!咱們哥幾個能不能飛黃騰達,就看這次了!找到機會,一擊必殺,然后回去領賞!”
……
數日后,霍州城的秩序已基本穩定。
鐮刀軍高效的治理能力初顯成效,街面整潔,商鋪漸次開張,逃難的百姓陸續回歸,城中甚至恢復了幾分往日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