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常年住在外地,蘇城這種地方,一年都不一定能來一趟,可大幾千萬上億的城北園林說買就買,連車子上的都是本地牌照。”
“又不是要給蘇城的哪家女孩子下聘,何必要搞這么大陣仗。”
虞可嵐的聲音在耳邊漸輕。
江喬抓握著咖啡杯的手頓住,很慢很慢地,垂下纖長的眼睫。
十一假期裴知鶴搭夜班飛機來蘇城,次日載她去城北區民政局領證時,開的好像就是那輛本地牌照的邁巴赫。
而阿姨們口中,有錢人一擲千金的百年園林。
這樣想一想,也許正是李師傅后來背著照相機,帶他們拍結婚照的地方。
她那個時候還在想。
裴家家大業大,她嫁的男人本來就是業內極有名望的外科大佬,找朋友借點資源行個方便,也不是什么難事。
她是這么想的,裴知鶴也是這么跟她解釋的。
如今想來。
因為她當時全然相信了裴知鶴口中的協議結婚,自然一切都辦得倉促。
沒有戒指,沒有婚禮,沒有四聘五金,三書六禮。
但所有該有的東西,裴知鶴都用這種連哄帶騙的方法悄悄給了她。
只不過是怕她為難
怕她在一年之期到來時,對他的付出感到負擔,沒辦法輕盈地轉身離開,才選擇了這種形式。
江喬雙手握住涼下來的杯子。
被冷咖啡潤濕的唇瓣抿緊,眼眶發熱。
男人的演技真的很好。
但似乎全然都用在了,和她以為的,恰恰相反的地方。
她不是不領情,但只是這樣繞過彎來想一想,心就快要碎了。
笨蛋,他真的是笨蛋。
說句實話又能怎么樣呢
她哪有那么容易被嚇跑。
虞可嵐說得口干,低頭呷了口咖啡。
她似乎沒注意到江喬的情緒變化,保持著那個姿勢,重又開口。
“如果只是發現了他在暗戀你,那我根本不會覺得有什么。”
“可我后來拼命考進了京大,讀大一的時候去參加和清大男生的聯誼,活動會場外,有一整面玻璃裝裱的杰出校友墻。”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那個一直站在花墻外看你的人,叫裴知鶴。”
“聽聯誼會上的男生說,他放棄了國外前途無量的發展機會,回了國,在京大醫學院任教。”
“可你那時候在做什么呢,學姐,”她看向江喬,唇角重新顫動起來。
“你在開開心心地,當著他的面,和他的親弟弟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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