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喬把圍巾拉高了一些,往門邊的擋風處又退了幾步。
然后就看見了從側門走出來的裴知鶴。
就他自己一個人。
他在一身正裝外披了件黑色的長風衣,寬肩窄胯,長腿在臺階下拉出微晃的影子。
禮堂靠近籃球場,白亮的燈光灑落,被這一側的松枝遮住了大半。
只照亮了他輪廓分明的下巴,眉眼隱在陰影里。
江喬看得有點入神,因為看不清對方的神色,視線也忘了掩飾。
也就沒錯過,男人的唇角從平直到勾起,化成一彎有些調笑的弧度。
這個門平時少有人走,江喬的膽子也比平時大了些。
她臉頰發燙,往前迎了幾步。
剛想貼過去牽他手,裴知鶴卻突然將她緊緊摟了過去,以一種占有欲十足的方式,握住了她的腰身和肩膀。
拖得她動也動不了,只能半走半跑,被他拉到禮堂后的小園林。
這片園子多是松樹和杉柏,四季常青,即便到了十二月底仍是郁郁蔥蔥,將幾把長椅上的光擋得嚴嚴實實。
江喬起初還怕他心情不好,停下來之后,一邊喘一邊抬眼。
昏暗逼仄的樹下,男人漆黑的眸子在鏡片后低垂,安靜看她。
那視線很燙。
她下意識地側過臉,躲了一下。
心跳穩不下來,又為了另一件事狂跳。
裴知鶴是教授,可能不懂學生們之間的梗,但她懂。
這片無名的小園子背靠著禮堂,白天時就是一片雜樹林,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花名卻是赫赫有名的京大接吻角。
這所學校的學生大多勤奮,不光教學樓,連操場跑道都亮燈到深夜,小情侶們在晚上很難找到無人的教室膩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