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對他笑,
杏眼彎彎,像終于等來了晚歸愛人的妻子。
裴知鶴怔了一下。
看著她先從櫥柜里拿出兩人份的餐具,嘴里念念叨叨地在餐桌上擺好,打開餐廳的落地燈,再像他過去一樣,戴上對她來說稍顯大些的防燙手套,將砂鍋放在隔熱墊上。
她跑到對面去拉開椅子,仔細地裝好一碗,朝他的方向側著頭問道:“不餓嗎?”
裴知鶴終于回過神,他有些無措地把在手里捏了半天,卻還未喝過一口的冰水擰回瓶蓋放到一邊。
拿起紙巾將手上融化的水珠拭干,才坐到那把拉開的餐椅上,猶豫地觸碰到那只瓷碗。
很薄的骨瓷,觸到手的一瞬間,就已經將他冷白的指尖燙到發紅。
他這才像有了幾分實感,佯做平靜地斂眸,緩緩開口問她:“湯是特意給我煲的?”
江喬解下圍裙搭在一邊,“對呀。”
“給裴先生一個人的湯。”
她綻開明亮的笑,在中間的三個字上加了俏皮的重音。
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上半身湊近,像是不滿意他怎么還不接過去似的,細嫩的手捧住碗沿,又向他輕輕推了一下。
裴知鶴垂下眼眸看著她,薄唇微啟,終是沒能說出一句合時宜的話——
只因他最初伸過來的那只手,一直在原地未動。
而她湊過來時似乎并未發覺這一點,雙手將他的手指一起捧住,柔軟滑膩的手心貼過來。
像一個吻,降落在他僵硬的指尖。
只是一瞬,卻有著摧枯拉朽之力,讓他整個上肢都跟著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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