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我的小姑娘。”
她怔了一下。
一陣劇烈的酸澀突如其來,從濕潤的喉頭蔓至鼻腔,讓江喬壓抑了一路的委屈瞬間決堤。
眼前像是起了霧,滾燙的淚水不住地向下流淌,從臉頰劃過下巴,砸進小公園的沙地里。
父親剛出意外的時候,江玉芬每天在外婆家一個人喝酒,醉酒后就抱著她徹夜痛哭。
從那時候起,她好像就被渾渾噩噩的母親奪走了哭泣的權利。
遇見裴知鶴,和他結婚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眼淚居然這么多。
只是聽聽他的聲音,被他溫暖的手摸摸頭,本來全都可以忍耐的委屈都好像變得粗糲無比,讓她再也無法忍受。
不想讓對方為她擔心,江喬從雙肩包里拿出紙巾,用力地壓在臉上。
但喉間不斷溢出的哽咽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聲音,連一句通順的話都說不出來。
裴知鶴那邊一直沒掛電話,耐心地等她自己平靜下來。
蘇黎世的風聲和身邊的風聲交織,蓋過了一些她混亂的吐息,讓她好不那么窘迫。
裴知鶴輕聲的哼唱從晚風里傳來,像唱給最心愛寶貝的搖籃曲。
是粵語。
只是江喬聽過這首歌,所以就能辨得出——
他低柔的聲音在唱:“誠心祝福你,捱得到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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