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覺得自己太不禮貌,原地站好,拘謹地絞著手,“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就是我”
“我知道,”裴知鶴語氣溫和隨意,“自己來也可以,維生素b在藥箱里有,記得按時吃。”
怕對方又突然靠近,江喬下意識地向后挪動半步,磕巴著應聲:“好、好。”
裴知鶴居高臨下,視線從少女紅透的臉收回,慵懶隨意地看向后方:“那么喜歡的粥,還要不要喝?”
幾分鐘前剛從砂鍋里盛出來的粥,熱氣依然。
經過他提醒,空氣里的鮮香味好像乍一下又濃郁起來,江喬沒忍住,動了一下鼻尖。
只是礙于情面,或者又是多年來養成的條件反射,眼光又虛跑到別處,“我已經飽了,您你可以先去忙,刷碗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裴知鶴并沒有應聲,只是突然叫她,“小喬。”
江喬攥著藥盒,惶然抬眼,“嗯?”
裴知鶴觀察她幾秒,溫聲道,“你是這里的女主人,不需要看誰的臉色,可以放松一些。”
“想吃飯的時候就吃,想休息的時候就休息,什么都不想做也沒關系,沒有人會因為這些事情說你不好。”
他的手輕輕放在她肩膀,纖薄的唇浮起笑意,“如果我在旁邊讓你覺得放不開的話,明天我有兩場連臺手術,應該會很晚才回來。整個家都是你的,可以每個房間都轉轉,好好熟悉一下。”
怎樣都沒關系。
江喬在心底里默念一遍,有些反應不過來。
在她的記憶里,聽過的“不可以”遠比“可以”更多。
小時候江玉芬會說,不許頂嘴,考試不能掉出前十名,不可以早戀,進房間的時候不許鎖門。
來到京市之后,母親嘴里的話就變成了,不能冷落了裴云驍,不可以在小少爺面前爭風吃醋,每頓飯不能吃到十分飽,一旦變胖變丑,就會失去嫁進裴家的勝算。
人生前二十二年里,她像是在參加一場漫長的躲避球比賽,拼命跑不被擊中罰下場就已經耗去了全部的精力,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想做什么。
而裴知鶴卻告訴她。
在他身邊,她百無禁忌,想做什么都可以。
客廳燈帶的柔和光暈中,她感覺自己像是被海浪般的暖流包裹,世界在安靜的潮涌中靜音,只剩下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
江喬抬起眼,小心翼翼看向對方的黑眸,下意識地確認,“每個房間都可以?”
“嗯,”裴知鶴的大手輕輕撫過她落在肩上的發絲,溫雅淡笑,“在你面前,我沒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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