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岳小飛點了點頭,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少主,信還沒讀完呢?我們想知道,陸振華少爺后來怎么了?”白正凌問道。
聽到這話,岳小飛小心翼翼地展開下一封信。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念道:
“阿姊,我們在這里的每一天,每一刻,都活在生死邊緣,但也活在從未感受過的震撼與溫暖之中。”
“你絕對想不到,姑蘇河南岸的百姓,比我們更有血性。”
“自從我們守在四行倉庫,每天都能看到南岸擠滿了人,老人拄著拐杖站在河邊,婦人抱著孩子踮腳張望,連學生都舉著守住魔都的紙牌。”
“鬼子的流彈時不時會飛到南岸,可沒人愿意退。”
“只要我們打退一次進攻,對岸就會爆發出震天的叫好聲,那聲音穿過槍炮聲傳來,比任何彈藥都更能提振士氣!”
“有天清晨,幾個穿著學生裝的年輕人,冒著槍林彈雨劃著小船過來,船上裝滿了壓縮餅干、繃帶和彈藥。”
“為首的學生說:‘同志,我們沒有槍,但我們能送物資,你們守住前線,我們就守住后方!’”
“還有商戶送來罐頭,工人送來工具,連乞丐都把攢了幾天的銅板塞給我們。”
“謝團座看著堆積如山的物資,紅了眼眶,他說我們不僅需要物資,更需要一面國旗!”
“需要讓所有人看見,這魔都的天空,還飄著我們龍國的旗!還需要電話線,我們必須恢復和外面的聯系,不能做瞎子、聾子!”
“要把那些東西送過來,實在太難了。”
“其實有一座橋,連接著姑蘇河南岸和倉庫,但鬼子安排了神槍手,死死地盯著橋面,已經有好幾個嘗試送東西的同胞,倒在了橋上,鮮血染紅了橋面……”
“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青盟的人來了!”
“青盟是咱們陸家的手下,盟主老鬼當著所有弟兄和圍觀百姓的面,擲地有聲:‘國難有難,青盟豈能坐視!’”
“他當場開出高價,尋找敢死的壯士,只求能將電話線送過橋!”
“阿姊,那一刻我哭了。不是嚇的,是激動的。”
“你猜怎么著?根本不是為了錢!”
“一個個漢子從人群里站出來,擼起袖子,搶著簽生死狀,咬破手指按上手印!”
“他們高聲報著自已的來歷,那聲音一個比一個響亮。”
“漕幫,王金山,請愿!”
“洪門,李鐵柱,請愿!”
“小刀會,趙大強,請愿!”
“青盟,東子,請愿!”
“……”
“他們來自不同的碼頭,不同的堂口,平日里或許還有摩擦。”
“但那一刻,他們只有一個名字:龍國人!”
“第一個漢子抱起電話線線圈,就沖上了橋!”
“砰——!鬼子槍響了,他腿上開了花,卻咬著牙,拖著傷腿往前爬!第二聲槍響,他倒下了,再沒起來,手里卻緊緊攥著電話線……”
“第二個人立刻沖上去,撿起線圈繼續沖!又倒下了……”
“第三個,第四個……”
“阿姊!他們是用命在鋪這條路啊!”
“橋對面倉庫里,我們看得心如刀絞,拳頭攥得出血!”
“最終,犧牲了十幾條好漢的性命,那卷沾滿英雄血的電話線,終于送到了我們手中!”
“當天夜里,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學生,竟然奇跡般地沖過了死亡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