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徹一閉上眼,腦子里就會浮現江箐珂那雙秋水剪瞳,還有流著水的芙蓉面,以及那兩瓣嬌艷欲滴的唇。
那是過往在戰場上從未見過的樣子。
原來那個像漢子一樣馳騁沙場的江箐珂,也有這樣嬌媚溫軟的時候。
覺越睡越煩躁,程徹騰地起身,提著長槍,在庭院里練起了功夫,直到精疲力盡。
翌日。
女婢按時拎著食盒進來。
江箐珂本以為又是一碗水煮雞屁股,誰知食盒掀開,里面竟然是碗熱氣騰騰的羊肉湯,還給配了個饃,另外還有兩碟小菜。
她吃得正香時,便又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停到程徹的房門前。
“不好了,少將軍,江止帶著兵馬打到咱們葦州城外了。”
美眸圓睜,江箐珂肩背坐得筆直,欣喜如花在她臉上綻開。
江家軍從來不帶兵殺入西齊地界。
阿兄這般反常,難不成是知曉她被程徹帶回了葦州城?
若是她能逃出這里......
回家在望,江箐珂將那個饃泡在羊肉湯里吃了個光。
她摸著肚子,喜滋滋道:“咱們馬上就可以見到你舅舅了,還有你......父皇?!”
程徹走后,整個將軍府的侍衛幾乎都調到了江箐珂的房門外。
扶著似乎又大了一點的肚子,江箐珂著實沒有殺出去的勇氣。
就算是她逃出了這里,又如何挺著肚子,單槍匹馬地殺出葦州城?
若再動次胎氣,孩子恐怕不保。
幾番斟酌,江箐珂按下了殺出去的念頭。
她選擇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好好呆在這里,耐心地等著最佳的時機。
而葦州城外,李玄堯揮著劍,招招下狠地朝程徹砍來。
程徹招架不住,雙手舉著長槍,連連退著步子,毫無反擊的余地。
眼見著李玄堯的劍徑直刺向程徹,幾支羽箭拉著風聲,忽然從城墻上徑直朝李玄堯的后背射來。
李玄堯有所察覺,轉身揮劍砍斷羽箭,程徹則趁機翻身上馬,逃回葦州城中。
抬頭望向城墻,一位須發花白的老將軍映進了那雙異瞳之中。
天氣冷寒,攻城之戰本就難打。
而在那位程老將軍出現后,李玄堯和江止在那老練的用兵之術前,逐漸失去了攻城的好勢頭。
為了保存兵力,李玄堯及時下令,帶領兵隊暫時撤退。
而這程老將軍剛從都城述職回來,尚不太清楚當前的情形。
望著遠去的大周兵馬,他甚為納悶地兒問程徹。
“那江家軍不集中兵力趕著去收復另外兩座關城,為何突然帶兵來攻打葦州城?著實不合邏輯。”
程徹心虛搖頭。
“兒子也不知曉。”
程老將軍回到府上,便從夫人那里聽說小兒子撿了個有身孕的女子回來當奴婢,且自從那女婢入了府,程徹夜里也不在軍營里鬼混喝大酒了,就像府里有什么勾著他似的,軍營里的事一忙完,就早早回了將軍府,可比以前安分了不少。
嗔聲一笑,程老將軍只當是程徹是在外面惹下了風流債,沒膽子跟家里人明說,又怕在大婚前傷了他那小表妹的心,隨意編的一個借口罷了。
想著男子平時玩玩女人也沒什么,又能給程家添丁,又能讓他少在外面鬼混,程老將軍便也懶得過問此事,由著程徹自己看著辦。
而程徹回房后,則又命蟈蟈把江箐珂領了過來。
以前幾個月見不著一面,他才會欠欠兒地想去西延城下撩騷打一仗。
不知為何,現在一日不見,回府的路上便急得心煩,只怪父親坐的那輛馬車走得慢。
盯著江箐珂的肚子,想到這是別的男子跟她醬醬釀釀時留下的種,心頭就莫名生出一股火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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