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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箐珂邊吃粥邊看熱鬧。
洗帕子的水聲停止,引得她朝床榻那邊瞧了一眼。
只見帳幔里的那道身影,直直地站在那兒,僵滯了好半天,才繼續動起來。
江箐瑤嘴上的這把刀啊,算是插在正地兒上了。
“軍中事務繁忙,阿姐也不用一直守在這里。”
話鋒陡轉的一句,把江箐珂的視線引了回來。
“左右白隱也是欠咱們江家的,當初出賣我們軍中的機密,害得阿兄他們吃了不少敗仗。”
“這次就讓他照顧阿兄,也算是贖罪。”
江箐珂點頭應了。
阿兄是男子,有些時候確實由白隱照顧他比較方便。
就比如這擦身子。
若是讓李玄堯知曉她給阿兄擦身子,指不定要怎么生悶氣呢。
過了不一會兒,白隱端著那盆水從帳內走了出來。
將水盆放到一旁,他來到江箐瑤身前。
好看的桃花眼半垂著,白隱聲色清潤地恭敬道:“二小姐,少將軍的身子都擦好了。”
江箐瑤愛答不理地乜了他一眼,沖著桌上的那盤葡萄努了下下巴尖。
“那就給本小姐扒葡萄吧。”
白隱頷首,開始給江箐瑤扒葡萄皮。
江箐瑤卻又不滿意地下令:“跪下扒!”
于是,曾經在京城風光無限且令人傾佩的太傅,就這么毫無尊嚴地屈膝跪在了江箐瑤身前,開始一顆顆地扒起了葡萄皮,然后再送到江箐瑤的嘴邊。
江箐瑤啟唇含咬葡萄,有時在低頭哄懷里的翊安時,唇瓣和舌尖便會不經意地擦過白隱的指尖。
白隱則歪頭偷偷瞧她一眼,眼含柔情,唇角勾笑。
然后再扒顆葡萄,去籽,送到翊安的嘴邊。
翊安唆上一口,酸得五官擰在一起,露出剛剛出頭的小白牙,然后兩只小胖手蜷縮抓弄著。
江箐瑤和白隱都被孩子萌得笑眼彎彎。
可當兩人無意識對視上的時候,江箐瑤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
“笑什么笑?”
“你有什么資格笑?”
“一個賤奴,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快給本小姐扒葡萄。”
白隱低頭賠罪,又繼續跪在那里扒葡萄、喂葡萄。
江箐珂在旁瞧著,著實看不慣當初那個竹子太傅卑微成這樣。
竹子不折不屈的氣節和傲骨,都哪兒去了?
盡管累得要睜不開眼了,她還是忍不住咂舌,開口揶揄了一句。
“白隱,你要不......”
“就去我爹墳頭前,割頸謝罪算了。”
“你這看得我,都快恨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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