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干看著龍臨,臉色很不好看。
他把航空工業集團的這份申請放下來,手指指了指,問,“我是不是說過,航空工業的申請要在放第一位,為什么這份申請表6月5日送到,我到現在才看到?”
龍臨連忙看,皺著眉頭說,“局長,這一類常規申請,我是完全按照程序排列的。”
李干擺了擺手,道,“你回海軍政治部報到。”
“局長……”龍臨頓時緊張了起來。
然而,這一次李干下定了決心。
古道風走進來,站在了門邊。
龍臨站在那里,心不甘情不愿,可突然對上李干冷冷的目光,他心里一震,不得不低頭道,“是,首長!”
古道風把人送出去。
龍臨這個人是當年海軍搞士官召回計劃的時候,李干在第三艦隊司令部駐扎工作時,艦司派給他的參謀,當時還是個小少校。
后來,李干覺得這個小少校參謀用起來比較順手,就一直帶在身邊。
龍臨的人事關系也從艦隊提到了海軍總部。
不過,此前庫頁島環島公路項目出現塌方式腐敗問題時,李干發現龍臨此人心思比較多,并不是純粹的軍人。
李干是不會把這樣的人留在自己身邊工作的。
尤其是擔任他的機要秘書這個關鍵崗位。
但是,那個時候李干知道,龍臨竟然是龍家第三代中的老大,把他留在自己身邊,可以與龍家維系好關系。
在當時風聲鶴唳的時候,這一點很關鍵。
龍臨就這么繼續留在了李干的身邊工作。
然而這一次,李干無論如何也不能把此人留在自己身邊了,因為此人沒有把他的話當回事。
這是非常致命的隱患。
不多時,古道風回來匯報,“人已經走了,按照程序做了交接。”
李干點點頭,“準備飛機,我得去一趟長飛廠。”
“是。”古道風立即去安排。
龍臨現在是上校,不到四年的時間里,完成了兩次晉升,前途大好。
他離開干辦后,要放在非涉密的內部崗位里待至少五年,因為他在干辦的工作涉國家、軍隊最高機密,是要有一個脫密期的。
在五年里無法接觸實際工作,等于是他此前的努力全都打了水漂,一夜之間回到解放前。
之所以讓他去海政報到而不是回到海司,就是出于要脫密這個考慮。
五年后,即便憑借家里的關系能再被重用,他也沒有了年齡方面的優勢。
因此,調離干辦,對他個人前途來說是致命打擊。
一個多小時后,李干到了西園機場,陸近山已經在舷梯口那里等著了。
這是一架軍航涂裝的運-10公務機,專門用于軍隊高級領導出行和緊急軍務之間的交通。
看到李干下車,陸近山迎過來,說,“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讓人把老毛子的技術專家組織起來了,就等你一聲令下,隨時能飛到長飛廠去。”
李干說,“先過去看看,是仿制圖-160后,再搞自己的戰略轟炸機,是搞第三代轟炸機,還是直接上第四代隱身轟炸機,全是問題。”
“明白。”
走到舷梯口那里,陸近山低聲說,“龍家那邊怎樣交代?”
李干沉思著,道,“直說吧,總之龍臨是不能回到干辦工作了,其他的,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好,我照實回復他們。”陸近山當即道。
沒有人喜歡自作主張、不把領導的話當回事的手下,哪怕你背景再深厚。
李干、陸近山、古道風、魏二牛四人登機,運-10公務機呼嘯著起飛爬升,不到兩個小時就降落在了長飛廠的機場跑道上。
李干一如既往的輕車從簡,也從來不讓搞迎來送往這些形式,而且大家都知道他的習慣——下飛機就要聽匯報,是實實在在的具體匯報,而不是那些虛的三點又三點,展開后又三個小點。
長飛廠總工唐昌洪簡單寒暄后,立即請示道,“李局,先去看車間,還是先聽匯報?”
“邊看邊談。”李干說。
“好的,我們都準備好了。”
車隊直接往車間去,是非常龐大的車間,一架被用作研究的圖-160就在里面。
從獲得這種飛機到現在,長飛廠一直在做研究,他們現在申請仿制,說明相關的技術已經吃得很透徹了。
還有,運-10就是唐昌洪主持搞出來的,讓當時這個瀕臨下馬消失的項目起死回生,成了現在國內民航的主力飛機。
長飛廠的項目非常多,以安-124為原型的國產戰略運輸機項目,也是他們負責。
這個項目進展很順利,李干已經給他們批了進度款,就等著結項付尾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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