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營之中,安王面色焦慮,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帳內來回踱步。
“先生,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許知白的定州軍早已餓得無力舉刀了嗎?為何這么久過去了,戰斗還未見分曉?”安王終于忍不住,停下腳步,聲音帶著明顯的焦躁。
那年輕書生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但面上依舊維持著恭敬,從容答道:“王爺,這許知白手下怎么說也有一萬大軍,就算是殺一萬頭豬,也是需要時間的嘛,放心,這一戰不會有意外!”
盡管書生說得篤定,安王心中仍是七上八下,帳外傳來的喊殺聲震天動地,絕非一面倒的屠殺所能有的聲勢,那分明是雙方正在激烈鏖戰。
這讓他愈發心急如焚,戰事拖得越久,他的損失就越大,若是以慘勝為代價拿下定州,他耗盡家底打造的這一萬多精銳還能剩下多少?屆時又拿什么去圖謀更大的疆土?
就在這時,帳外接連傳來幾聲轟然巨響,夾雜著沉重密集的馬蹄聲,地面都似乎在微微震顫。安王心頭一緊,慌忙朝外喊道:“外面發生了何事?”
一名親兵連滾爬爬地沖進大帳,臉上寫滿了驚恐:“稟王爺!不、不好了!凌川……凌川帶著一支騎兵從后方殺來了,現在已經沖破外圍防線,快到中軍大帳了!”
“什么?!”安王聞,臉色瞬間慘白,一股冰冷的恐懼直沖頭頂。
“跑!快護送本王離開這里!”求生的本能讓他脫口而出。
一旁的年輕書生見狀,暗自搖頭,眼中掠過一絲鄙夷:‘這種廢物,就算把皇位擺到他面前,他也坐不上去!’
“來人!快護送王爺撤離!”安王對著帳外驚慌大喊。
幾名精銳親兵應聲而入,書生卻伸手攔在安王面前,沉聲問那報信親兵:“凌川帶了多少人馬?”
“大、大約四五百騎!”親兵的聲音仍在顫抖。
書生聞,心下稍定,轉向安王:“王爺不必驚慌!我軍大營防守嚴密,凌川區區四五百人,無異于以卵擊石,根本闖不進來!”
安王卻仍是心驚膽戰:“可……可素聞那凌川驍勇異常,其麾下皆是北疆百戰余生的悍卒,萬一……”
“王爺!”書生陡然提高聲調,打斷了他的話,“此刻留在帳內,有重兵層層護衛,才是最安全的!若貿然出帳,目標暴露,反而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這一聲斷喝,讓慌亂的安王稍微定了定神,但眼中的恐懼絲毫未減,身體仍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先、先生……那眼下,眼下該如何是好啊?”安王已是六神無主,聲音發顫。
書生緊緊握住安王的手臂,語氣斬釘截鐵:“王爺寬心!凌川想憑幾百精兵行斬首之舉,簡直是癡人說夢!大帳周圍除了一營精銳親兵,尚有千余兵馬拱衛,吃掉他這支小隊易如反掌!”
“可是……”
“王爺!沒有可是!”書生再次打斷他,“此刻正是戰局關鍵,若您率先撤退,軍心必然動搖,前線將士頃刻潰敗!請王爺務必穩住!”
見安王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書生放緩語氣,安慰道:“王爺,請您相信我們的布置,天時地利皆在我手,今日定州必破!”
他轉而問那親兵:“青陂口那三千精兵到了沒有?”
“回先生,至今尚未見到湯將軍所部蹤影!”親兵回答道。
“混賬東西!戰前再三交代,竟敢貽誤戰機!”年輕書生怒斥道,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