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維平打心里贊同宋偉峰的看法,他喝了口茶道:“偉峰,我對他的看法,和你差不多!但是,就眼前來看,將路北方放在政府辦,也不是個事兒。政府辦屬政府口,左秋就是常務副縣長,主管著這塊,他這人肯定會想著法子整他。但是,城建局那邊,他又反對……你說這咋辦好呢?”
曾維平說了這句之后,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曾維平掏出根煙點上,自己默默抽了幾口,又將煙架在煙灰缸里,然后端著茶放在嘴邊細細品味。
過了會兒,他眼望著宋偉峰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先將路北方弄到臨河鎮當副鎮長去!”
“啥?”宋偉峰的瞳孔放大了,眼睛迎著曾維平,寫滿問號道:“臨河?那么苦的地方?能行嗎?”
臨河鎮是綠谷縣最亂最窮,城里干部最不愿去的地方。為什么會這么窮困又亂?那就是這是河網腹地,湖陽市的母親河朝陽河鄰著該鎮緩緩流淌,到了下游后,一個灘多草深,接壤三地的朝陽湖,以碧波萬頃的姿式,鋪展在綠谷大地。
紙上的詩意,終究換不來百姓的疾苦。
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個朝陽湖是一個內陸湖,豐水年的時候,方圓百里,一片碧波。枯水的時候,卻是一片渾濁,哀鴻遍野。
又因為朝陽河喜歡發洪水,每年幾次洪水,就像女人的月事那么準時,老百姓剛剛種的莊稼,不是因為被洪水沖了,就是被豐水期的湖水給淹沒了。
再加之這個地方,鄰近三個市,治安管理難免遺漏之處,有膽大的偷漁者,開著機動船打魚。為了躲避漁政執法,不僅往別的城市躲,而且在某些河道里,先鋪上鋼絲網,然后再躲在里邊作業,待到執法船來查,不慎被外圍部下的鐵絲網攪入螺旋漿,搞得船翻人亡。
這樣的事情出現幾次,城里干部就不愿去了,去了也想盡辦法調回來。畢竟這窮鄉僻壤,既沒有油水可撈,工作壓力又大,搞不好還有性命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