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下傳來一聲冷笑,楚青鸞目光冰冷的注視著齊徹:“云硯,你這是防著本宮被毒死,還是防著本宮被救走?”
齊徹臉色一僵,周遭氣勢轉冷,咬牙道:“殿下不要誤會,臣只是小心為上。”
“滾出去!”
楚青鸞突然起身,眼底的嫌惡之色甚濃:“這般作態,本宮倒盡了胃口。”
說著就起身,徑直回了屋子。
霎時間,院子里頓時安靜的落針可聞,就連小桃也都后退了半步,生怕二人的爭吵波及到自己。
齊徹臉色鐵青,拳頭捏的咔嚓作響。
今早,他已經收到消息,三皇子已被冊封為睿王,不日就要抵達幽州封地。
不僅如此,三皇子還特意飛信傳書,要他務必善待楚青鸞。
否則,依照齊徹的性子,恐怕會用自己的方式,逼得她不得不吃下去——
齊徹深深的吸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轉而吩咐身后的下人。
“讓方才那幾個人,再重新做一桌。”
“是!”下人領命而去。
“等等!”齊徹又補充道:“多派兩個人,務必仔細盯著他們做。”他意有所指。
心腹手下眼睛閃了閃,很快會意過來,下去安排。
……
廚房里,謝云祁借著揉面的動作,將藏在指甲里的藥粉悄悄混入其中。
當幾個侍衛親自盯著蒸籠時,他剛好‘不小心’的打翻醋瓶子,趁著眾人手忙腳亂擦拭時,又將另一份解藥溶入一道湯羹中。
終于,菜肴做好被重新端上桌,這一次,齊徹留了個心眼,并沒有當著楚青鸞的面去試菜,而是將每一道菜都特意留出一小份,在上桌之前就試吃。
可哪怕他如此的謹小慎微,也依舊沒能品嘗出這菜有什么不對。
如此接連三日,楚青鸞都吩咐知味軒的廚子上門,換著花樣做吃食。
無一例外的,她的每一道菜,都是幾個侍衛親自盯著做好,上桌,連食材都是由齊徹的人事先準備好,劉三等人進入院子做菜時,也都要經過嚴格的搜身,確保沒有任何夾帶。
菜做好以后,也照例都要留出來一份,送給齊徹試吃,確定沒有問題再上桌。
哪怕齊徹如此的謹慎,可他卻忽略了,習武之人,體質本就跟他不一樣,同樣參雜了解藥的食物,分量極少,在普通人吃起來沒有任何區別。
可在楚青鸞吃過后,卻能潛移默化的清除她體內的毒素。
這天晚上,趁著小桃熟睡,楚青鸞嘗試提氣運功,結果驚喜的發現,果真丹田已經有了些許內力。
她的功夫,已經恢復了三成。
相信用不了幾日,就會徹底恢復。
可緊接著又有一個新的問題。依照齊徹的謹慎程度,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給他請大夫把脈,若是發現她的軟筋散已經解開——
楚青鸞不禁擰眉思索,到底要怎么樣,才能傳信給謝云祁,讓他再帶一些能改變脈象的藥物。
這一日,楚青鸞感覺身體輕盈了許多,嘗試運功,發現內力已經恢復了八成。
可就在第二天,不出所料,齊徹果真帶來了一名須發皆白的老大夫。
“殿下。”
齊徹領著老大夫進門,朝楚青鸞稟報道:“這位是幽州城的名醫孫大夫,特來給您請平安脈。”
楚青鸞語氣嘲諷:“本宮身上這軟筋散,正是拜你所賜,云公子覺得,有這個必要么?”
齊徹神色未變,只恭敬道:“殿下說笑了,軟筋散是為保殿下平安,如今請脈,也是擔心殿下鳳體違和。”
楚青鸞不再語,但還是配合的坐下來,掩去眼底的冷意,伸出手腕。
因為她知道拒絕也沒用,反而會引起齊徹的警覺。
謝云祁既然能混進這攬乾居,自然也該知曉齊徹的這一舉動。
果然,老大夫在剛探上楚青鸞脈搏的時候,手指頓時微微一個用力——
楚青鸞心頭一緊,余光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老大夫,誰能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大夫,竟然還是個內功高手。
半晌后,孫大夫搖頭嘆息:“姑娘這脈象虛浮,氣血兩虧啊。”
“此乃長期憂思過度,又兼水土不服所致,需要靜養調理,切莫勞神。”
齊徹目光銳利的盯著孫大夫:“可還有其它異常?”
他指的自然是軟筋散的事。
孫大夫捋了捋胡須,壓低聲音道:“這姑娘的體內似乎還有藥物殘留,像是……軟筋散之類的。”
齊徹在心里頓時松了口氣。
這大夫是他臨時命人請回來的,絕不可能被人事先收買。
他這么說,那就說明楚青鸞體內的軟筋散還沒解。知味軒的那個廚子,應該沒什么問題。
之后,謝云祁親自打賞了孫大夫一錠銀子,讓人護送他離開,轉而又回到院子里。順帶將京城的消息帶給楚青鸞。
齊徹推門而入的時候,楚青鸞正好倚在窗邊,手里把玩著一顆白玉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