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氣喘吁吁單膝跪地,“剛收到消息,有人在四方館當眾非議公主殿下,辭極其不敬!”
裴淵‘啪’地合上手中的名冊,劍眉倏地擰緊:“何人如此大膽?”
“是個面生的公子,自稱姓秦。”小兵擦了擦額頭的汗,“聽探子說,此人身邊還跟著幾個身手不凡的侍衛,像是……有備而來。”
裴淵眸色倏地一沉,拳頭捏得咔咔作響。
他太清楚這個節骨眼上,‘姓秦’意味著什么。
看來,他們是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竟然一入城就著急要找公主的麻煩。
既如此,那就別怪他不顧血脈親情!
“備馬。”
裴淵猛地轉身,玄色衣袍在空氣中劃過凌厲的弧度,他要親自去會一會這位‘秦公子’。
這時,副將急忙將他攔住:“將軍,大秦使團如今在即,您若此時離去……”
“正因使團入京,才更要看看,是誰在替大秦,試探本將軍的底線!”他語氣凌冽,似裹脅著無盡的憤怒。
——
另一邊,謝云祁也很快收到了消息。
彼時他正在書房處理政務,一只灰撲撲的信鴿撲棱著翅膀突然落在窗臺上,腳上還綁著一枚細小的竹筒。
謝云祁取下密信,展開來一看,眉頭瞬間蹙起,
他修長的指尖輕輕摩擦著信紙邊緣,眸色漸深。
一旁,福安推門進來,也朝他稟報了此事:“主子,有人在四方館非議公主,疑似大秦使團的人,可要現在派人去查?”
謝云祁嘴角微勾,眼底卻無半分笑意:“不必查了。”
他起身,隨手將密信置于火盆中,火舌瞬間吞噬了字跡。
“備轎,去四方館。”
他理了理袖口,語氣平靜。
——
很快,京中有不少權貴子弟,或高門千金,也都收到了消息,今日的四方館內,注定要迎來一場不一樣的辯論。
這邊,裴淵縱馬疾馳來到四方館外,正欲翻身下馬時,余光卻瞥見一頂熟悉的轎子正停在路邊不遠處。
轎簾掀起,謝云祁身著一身墨藍色錦袍,正從容的踏步而出。
兩人的目光很快在半空中相撞,皆是一怔。
“謝相!”
裴淵率先開口,語氣微妙:“倒是巧得很。”
謝云祁目光微閃,嘴角噙著恰到好處的笑意:“裴將軍不在軍營練兵,竟有雅興來此地聽書論道?”
裴淵勒住韁繩的手微微收緊,“謝相不也放下日理萬機的政務,來這四方館聽人評說朝政?“
二人一見面,就是火藥味十足。
正當謝云祁欲開口反駁的時候,四周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緊接著,又有許多馬車,馬匹,或者轎子正陸陸續續朝著四方館匯聚而來。
很快,有人發現了裴淵和謝云祁,紛紛驚訝道:
“快看,是昭陽公主的儀仗!”
“天啦,裴將軍和謝丞相怎么也來了?”
人群如潮水般涌來,將四方館圍得水泄不通,百姓們踮著腳張望,議論紛紛,顯然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對峙吸引了注意……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