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豐帝如今病情反復,生怕被陰氣克了,是半點不許女人近身的,聞立即道:“不見。”
通傳的太監遲疑道:“但容妃說是了陛下所尋人而來。”
這么一說,隆豐帝又遲疑起來,想了想還是更想盡快找人,底將人召了進來。
小太監領著二人進入內殿。
容妃一看見隆豐帝,便先跪了下來,深深趴伏在地:“臣妾來向陛下請罪。”
殷慈光也跟著跪下,抿唇不語。
母子二人進來就請罪,反倒叫隆豐帝吃了一驚:“這是請什么罪?莫不是將人藏起來了?”
他本是隨口一說,卻不料容妃竟然應了聲,抬起頭來,『色』惶惶然:“陛下所尋人……可能是大公主。”
隆豐帝一聽頓時『露』喜『色』:“當真?”
他仔細一思索,后宮妃嬪還有護衛都查過一遍,殷慈光還真有可能是個漏網魚。
“快,去請紫垣真人來。”隆豐帝交代了一聲,笑『吟』『吟』看向母子二人,『色』已然氣許多:“若是大公主最好,母子何罪有?”
容妃嘴唇顫抖,似是想說什么,又不敢說,趴伏在地上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殷慈光更是抿著唇,『色』慘白,眼眶泛紅。
隆豐帝不解二人的反應,但此時讓紫垣真人確認殷慈光是不是要找的人占據了他部心思。他也懶得過問,手指有些急切地敲擊案幾。
過了一刻,紫垣真人便被人急急忙忙地請來了。
他才剛踏過門檻,渾厚的聲音便傳了進來,帶了笑意:“恭喜陛下,這回總算找對人了。”
隆豐帝聽聞這話,激動地站起身來:“當真是大公主?”
紫垣真人仔細打量著殷慈光,手指掐算片刻,篤定道:“甲申年,丙寅月,甲申日,丙寅時,八字純陽,錯不了。”
隆豐帝聞轉頭詢問殷慈光的生辰年月,容妃說了時辰,果然與紫垣真人所對上了。
他頓時滿喜『色』,哈哈
笑道:“真人果真是神機妙算,朕這病是有解了?”
紫垣真人卻未答,『色』凝重地盯著殷慈光,有些遲疑道:“陛下,有件事貧道不知當說不當說……”
“真人請直。”隆豐帝此時心情大好,將心最后一絲疑慮也拋棄了。
“這位大公主,從命格上看,應是男兒身才對,怎么……”他似有些不解,抬著指反復掐算。
隆豐帝臉上的喜『色』淡了些,看向始終跪著的二人。
從紫垣真人說“男兒身”時,容妃便抖得更厲害了。
他想起這二人一進門就跪地請罪,重在羅漢床上坐下,『色』沉凝道:“怎么回事?”
容妃似是害怕極了,膝行兩步,將殷慈光擋在身后,哀戚道:“陛下息怒,此事是臣妾所,慈光都是受臣妾脅迫……”
這番辭,無異于是承認了紫垣真人的話。
隆豐帝上現些怒『色』,但想殷慈光能助他,又勉強按下了怒意,道:“先將事情說清楚。”
容妃這才擦了眼淚,將來龍去脈說了。
“當年娩的前一.夜,有仙人托夢,說臣妾腹的孩兒是八字純陽人,而陛下是真龍天子,陽氣盛極。若是孩子生下來,恐會與龍體相沖。托夢的仙人告訴臣妾解法有二,么是一生便將孩子溺死,要么便讓他從今以后扮做紅裝,用女子裝扮壓制過盛的陽氣。”
“臣妾心軟,不舍得將孩子溺死,便只能將他從小扮做女孩兒。”說此處,又流了淚,滿眼凄『色』:“這次聽聞陛下病情久久未愈,要尋陽氣重人。臣妾自知罪孽深重,卻不敢損害龍體,只能帶著慈光前來請罪。臣妾甘愿一死,只求陛下饒了慈光。”
說罷,將頭重重磕在地上,長跪不起。
殷慈光白著臉來拉。因情緒太過激動又咳起來,卻還是堅持道:“是兒臣的錯,兒臣愿替母妃一死。”
“這簡直是胡鬧!”隆豐帝叱道:“不過一個夢罷了,竟做下這樣大逆不道事!”
他帶怒『色』,氣得胸膛起伏,喝了一盞茶才堪堪平復。
只是看著哭一團的母子倆,他又犯了難。若是以往,這樣的丑事他必定是絕不會姑息的,但眼下他病情痊愈還需要殷慈光。
正在他難時,卻聽紫垣真人又開了口:“容妃娘娘這個夢倒是有些玄妙。”
他開了口,叫隆豐帝又提起幾興趣來:“此話怎講?”
紫垣真人捋了捋胡須,不疾不徐道:“大皇子八字純陽,而陛下又陽氣極盛。若是遇上,確實有相沖。”眼見隆豐帝『露』緊張『色』,他又繼續道:“但有一點卻不對,大皇子生時,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大皇子雖然陽氣盛,卻也克制不了真龍。反倒是他年歲太小,承受不住氣機相沖,有可能早早夭折。這男扮女裝法,倒是陰差陽錯叫他撿回一條命來。”
隆豐帝一聽,便覺得有理。
殷慈光確實是打娘胎來就身體弱,即便他同這個孩子不親近,但也知道他日日里湯『藥』沒斷過。
這么想來,倒是他克了這個孩子。
隆豐帝心便沒有這么惱怒了,問紫垣真人:“如今可還有影響?”
“如今陛下正需補足陽氣,自然是無礙。”紫垣真人道:“陛下若要早日痊愈,只需叫大皇子在身邊侍疾一月便可。”
隆豐帝聞看了看母子二人,底沒有再發怒。
命人送走了紫垣真人,他斟酌片刻后道:“念在母子未鑄下大錯的份上,朕便從輕發落。大皇子的身份朕會尋時機公布,也不適合再住在后宮,今日便搬至乾清宮偏殿侍疾。至于容妃……”
在殷慈光緊張的表情下,他緩緩道:“便閉門思過吧,朕這病何時好,何時解除的禁足。”
殷慈光懸起的心落了地,他深深彎下腰趴伏在地:“謝父皇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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