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廠辦事。
這句話已經多少沒有聽到過了?
西廠乃是孝宗時期設立,全盛時期地位猶在東廠和錦衣衛之上。管轄范圍更是上到朝廷命官,下到市井百姓,統統囊括其中。每每西廠番役出動辦事時,百姓甚至嚇得閉門不出,足可見其兇惡。
后來隆豐帝繼位,為了安撫人,才逐漸削弱了西廠權力。
這些來西廠如同虛設,唯有經歷過孝宗時期的老臣,才知曉當初的西廠是如何橫行無忌。
如今西廠又出,隆豐帝竟是要復用西廠了?!
這一日的朝會上,接連數個大臣彈劾薛恕和西廠行事張狂,不分青紅皂白抓捕朝廷命官云云。
總之便是反對皇帝復用西廠,讓西廠放人,并嚴懲薛恕。
侍立在龍座旁的高賢低著頭,嘴角勾起個陰冷的笑。
他就說薛恕張狂不了幾日了。
隆豐帝聽著這些大臣挨個彈劾薛恕,臉上沒什么表情。等一班大臣義憤填膺地說完了,才將一疊信件扔下去:“薛恕不過奉命行事,倒是你們,一個個為了陳河義憤填膺,莫不是也和鹽引案有牽扯?”
站在前列的次輔邵添撿起信件看完,臉『色』頓時就變了:“陛下息怒,我等并不是為陳河開脫,是薛恕行事實在過張狂。”
與邵添親近的官員也附和道:“孝宗時期設立西廠激起怨,險些釀大禍,陛下萬不可再重蹈覆轍啊!”
然他們越是彈劾薛恕,隆豐帝越是鐵了要保。
他瞥了邊上的高賢一眼,里想的卻是這些來東廠行事不比西廠低調,可這些人卻從未彈劾過高遠,這說明什么?
說明他邊的人,早就與這班朝臣勾結到了一處。
隆豐帝臉『色』沉下來,抬手制止了大臣們的勸諫:“朕意已決,不必再說。”
他喚了大理寺卿上前,將薛恕給的名單交大理寺卿,讓大理寺挨個去查與鹽引案有牽連之人。
長蘆鹽使司的職缺乃是肥差,這十間經手過長蘆鹽政的大小官員不知凡幾,更別說有每一度的巡鹽御史巡視鹽課。此刻站在朝堂上的官員,便是自己沒機會,也總有相熟的同窗親朋等沾染過。
如今隆豐帝列出了名單來,擺明是要翻舊賬了。
一時間眾人無再爭論西廠之事,里都打起鼓來。尤其是曾染指過鹽政的官員,俱是內惶然。
就連大理寺卿看著名單上密密麻麻的名字,里也顫了顫。
這朝堂,怕是要有大動『蕩』了。
這日的朝會匆匆便散了,一班朝臣出來時臉『色』陰沉,如喪考妣。
等殷承玉收到確切消息時,已經有一批官員下了大理寺邢獄。
“大舅舅好嗎?”殷承玉問。
“虞侍郎叫屬下給殿下帶了口信,叫您不必擔憂。”
薛恕呈給隆豐帝的張名單里,自然不可能漏了虞琛。
虞琛乃是長蘆鹽使司上一任轉運使,他在任期間,私鹽并未如此猖獗,鹽課亦無缺漏。不過長蘆鹽政積弊已久,非他一人能改,便能抓大放小。直到萬有良接任,貪不足,長蘆私鹽才猖獗自此。
真要細究起來,虞琛自然不是全無責任,但至多也就是個失職不查罷了。
這也是他早與大舅舅商量好的計策。
隆豐帝對他和虞家早有不滿,既然如此,不如激流勇退,暫避鋒芒。
外祖父虞淮安已是內閣首輔,又兼戶尚書之職,虞家權勢已是一時無倆,虞琛自長蘆鹽使司調回京中之后,為了避嫌便入了工,至今是個工侍郎。
趁著這次機會,能退出來也好。
殷承玉思索了一番,道:“以孤的名義,送些被褥去大理寺,就說孤擔憂大舅舅舊疾復發,不必避嫌。”
既然要讓隆豐帝安,自然做戲要做足些才好。
*
這場風波持續了近十日,才將將平息下來。
大理寺抓了一大批官員,每日朝會上,一班大臣都要顫顫巍巍地確認一番,今日朝上又少了誰;更別說有些品級低、沒資格參與朝會的官員們,被大理寺官吏帶走時,甚至無人得知。
一時間,大理寺邢獄人滿為患。
大理寺上下忙得團團轉,接連審了數日,罪證確鑿者直接扣下,無罪者便放回去。
直到殷承槁卵縝耙蝗眨蓁〔瘧環帕嘶乩礎
隆豐帝看著大理寺卿呈上來的折,再看看薛恕抄家呈上來的賬目,氣得口一抽一抽的疼。
這班大臣,可真是膽大妄為!
平日里倒是會端著架勸諫他,大道理一個比一個多,結果一個鹽引案,牽扯出了多少人?
他修個園都要被整日整日地念叨,結果這些人貪的錢,加起來都夠他修上十個園了!
隆豐帝勃然大怒,當即召回了正克,命他領十名御史,前往兩淮等地巡鹽,徹查鹽政。
與此同時,又自西廠調撥了八百番役,衛西河任大檔頭,隨行護衛正克等人。
――原本隆豐帝屬意薛恕親自前去,但薛恕以陳河一事未審理完為,舉薦了衛西河頂替自己。隆豐帝如今對高賢龔鴻飛等人生了疑,自然不會再派東廠和錦衣衛之人前往,便同意了薛恕的舉薦。
四月初五,衛西河帶著西廠番役,護送正克一行出京。
也是同一日,殷承櫚穆卵紓誚對熬侔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