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懸掛著的那兩個小小紙人已經消失不見。
不對,準確來說......
是它們“下來”了。
在窗戶旁邊,站著一對紙扎的童男童女。
和之前那簡單的模樣不同,此時這對紙人變得更精細、也更像人了,足有一米多高。
兩具都戴著一樣古怪的妝容,白紙糊就的臉上,畫著艷紅色的嘴唇,笑容僵硬而標準,手上挽著麻繩。
是它們在移動。
“沙......”
“沙......”
離開窗戶,走過床,直直地朝著衣帽間而來——
豆大的冷汗,從黃岳額頭上滴落。
但就在這時。
兩具紙人停下了。
開始步伐一致、整齊地朝后退去。
然后,停在了床邊。
縫隙就那么大,黃岳無法再看清紙人的身影。
他依稀記得,床底似乎是那個扎著雙馬尾的女孩,躲藏的地方......
.......
菲兒將身體盡量蜷縮起來。
除了她,任何人都躲不進床底下,因為這里空間太狹小了。
即使是菲兒自已,在里面也活動的很困難。
她保持著絕對的安靜,呼吸根本聽不見,宛如一具雕塑一樣,通過床底的縫隙盯著外面。
此時此刻。
那道縫隙外,是兩雙用黃裱紙糊的圓口布鞋。
布鞋旁邊,垂著兩根拖地的麻繩。
不對。
菲兒思索著。
她對于自已控制身體的能力很了解,不可能制造出一絲動靜,而且這張床下面也很難藏人,正常情況來說,紙人不會第一時間搜查這里。
紙人能鎖定他們的位置?
應該不會。
否則它們沒必要走到一半,才調頭回來。
但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具紙人只是站在床旁邊,一動也不動,似乎沒有要檢查的意思。
幾秒之后,紙人緩緩后退。
轉身離開。
“?”
菲兒皺了皺眉。
她隔著縫隙,發現紙人還是在朝著衣帽間走,和最開始一樣。
為什么要中途停在床旁邊?
思索之中,菲兒悄然挪了挪身體,讓自已能看見紙人的一舉一動。
它們的目標還是很明確。
就是衣柜。
菲兒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紙人站在柜門前,腳微微踮起,身子前傾。
黃岳要死了。
沒有再猶豫。
她轉過頭,看向會客室的方向,那里有她留下的一根羽毛。
雙眼驟然一白。
......
黃岳的全身極度緊繃,死死貼著柜壁,盡量隱藏自已的身型。
他不知道那邊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紙人沒在床邊停留多久,就直沖沖地走向自已這里!
沙......
紙踩過地面的窸窣聲越來越清晰,證明紙人離的越來越近。
在柜子外,這聲音停了。
他的余光瞟見門縫黑了一小塊,是墨水的顏色。
點睛。這是紙人的眼......
那紙人正在窺視著柜子里。
幾秒之后。
柜門傳來吱吖一聲,縫隙在緩緩變寬。
甚至即使黃岳躲在柜子最深處,都能看見紙人露出的半邊白臉,在逐漸放大。
是那個紙扎的童男。
它要把頭探進柜子里。
嘭!
也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重響,像是什么東西被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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