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紫琴僵硬地走了過去,推開屏風,她的眼睛驟然瞪大!
里面居然是一只灰山羊!
山羊麻木地轉過頭,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殷紫琴很隱約地記得,她似乎在村子里見過這張臉,只不過那時對方還是人身。
灰山羊顫抖著張了張嘴。
她想說什么?
這個想法剛劃過殷紫琴的腦海,她的四肢便再度不受控制地移動!
殷紫琴轉過身,像是在解釋一樣,對著臺下的四只鬼唱到:
“黯沉沉夜里無人煙,凄慘慘孤女老兒望黃天。”
“一哭饑,二哭寒,三哭四更門環響,死期將至心不安。”
唱腔哀怨而絕望。
伴著最后一句戲詞唱完,一陣叩門聲從戲臺后響起。
咚!
咚!
灰山羊突然一陣躁動,驚恐地大叫:
“咩!”
殷紫琴死死地盯著戲臺后的那塊木板,但身子,卻不受控制地邁著碎步,急急跑向灰山羊:
“老太太——”
“莫怕!”
她的五官快速地扭曲,變形,做出一副夸張造作的驚慌表情:
“哪個餓死鬼,深更半夜來討飯?”
敲門聲驟然停止。
嘭!
忽然,那道臨時安上去的木板被重重踹了一腳!
之后便再無動靜。
殷紫琴本人,和她扮演的婢子,都怔住了。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一陣刺——啦聲在自己身后響起,像是什么東西被扯斷了一樣。
面前的灰山羊,凝望著殷紫琴的身后,雙眼頓時流下成串的淚水,在無聲尖叫!
“吧唧.....”
有人在她身后咀嚼著什么。
濃濃的血腥味飄進殷紫琴的鼻腔。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擺動,就像水袖遮住半張臉,對著臺下哀怨地道:
“朱門緊閉心惶惶,只聽那院外院中靜悄悄。”
“風蕭蕭渡我一身涼......”
殷紫琴的后背忽然一陣發寒,伴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她緩緩念出了最后一句:
“悔未關窗鬼入堂!”
一只冰冷的手,拍了拍殷紫琴的肩膀。
她能動,但是不敢動,更不敢回頭!
“嘎吱——”
伴隨著咀嚼聲,半只小小的耳朵掉到了地上。
殷紫琴試圖不看那只嬰兒的耳朵,艱難地閉上眼,但下一秒,兩根纖細的手指便將她的眼皮撥開。
她的全身如墜冰窟!
也就在同一時刻,殷紫琴忽然意識到.....
現在不再是四只鬼了。
是五只。
那道本就白慘慘的臉,和殷紫琴面對面,相隔的距離只有幾厘米。
近到她能清晰地看見......
對方鼓囊囊的腮幫子在蠕動,嘴唇翕動之間溢出猩臭的血沫。
以及那雙,在初次見面時嚇了她一跳的眼睛。
現在瞪得更大了。
“......楚婧。”殷紫琴喃喃道。
「楚婧」咧開嘴笑了笑。
她糾正道,也像在對臺下的觀眾說:
“我是二姐。”
“好!”臺下,「姜忠」一下站了起來,朝著臺上扔來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直接砸在殷紫琴的面前!
她眼睛一黑,才看見「楚婧」把那團東西撿了起來,居然是只羊的心臟。
此時此刻,殷紫琴的心里已經沒有任何僥幸。
她百分之一百確認,「楚婧」被替換了。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了這場戲的內容,婢子老婦嬰兒三個角色,就是被這群鬼獵殺的對象。
嬰兒已死。
下一個,會是誰?
還有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杜聽風和吳弓呢?
......
杜聽風靠在戲臺的側面,面色陰郁。
現在還沒輪到他上場。
從剛剛臺上傳來的動靜,他已經知道,「楚婧」在單獨隔離的時候,被替換。
他再次掏出籌碼看了一下,被動不高不低,在2500-3000內滾動。
放回籌碼,杜聽風展開自己手心里的紙團。
這張紙團,是在五分鐘前,突如其來地被扔在他面前的。
上面的字跡,杜聽風再熟悉不過:
吳弓早被替換,是周老爺
盡量拖延到天黑
黑母羊會過來吃掉鬼
思索之中,杜聽風忽然心有所感,將紙條收了回去。
沒幾秒,吳弓無聲地走了過來,遞給他一張紙。
“你的角色。”
上面寫著:
杜飾演:三弟
“你是誰?”杜聽風似乎不太在意自己的角色,而是反問吳弓。
“大哥。”
吳弓復雜地笑了笑:“真奇怪,我們居然是兄弟。”
“是啊。”杜聽風面無表情:“真是緣分吶。”
吳弓對著他點了點頭,聽了一會兒「楚婧」的戲之后,解釋道:
“這是在說,二姐開不了門,便從窗戶里翻了進去。”
“進去之后,她發現里面只有一個婢女,一個嬰兒,還有個站不起來的老太太。”
一陣凄凄慘慘的哭嚎聲傳來,是殷紫琴。
“婢女很害怕,主動提出把家里藏的干糧給二姐。”吳弓又說道:“不過,二姐好像不太樂意。”
“她說,她最小的三個弟弟妹妹,正在家中嗷嗷待哺,一點兒干糧怎么夠?”
杜聽風靜靜地聽著。
過了一會兒,吳弓拍了拍他的肩膀:“該我們了。”
說著,杜聽風便被一把推上了臺,立刻感覺到自己不受控制,呆站在戲臺的角落。
他看見「楚婧」正趴在一只灰山羊身上不知道做什么。
而殷紫琴面色煞白。
也就在這時,吳弓才姍姍來遲,不知道從何處......
牽來了一只黑山羊。
他蹲在杜聽風身邊,小聲地說道:“你等會負責將肉給婢子喂下去。”
-------
書友們,對不起今天更新晚了,脖子太疼了直不起來
明天爆發加更
p.s:我真的不會寫戲詞,盡力了t-t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