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嵐逸卻從這濃得化不開的悲傷中,嗅到了一絲不協調的味道。
如果真如他所說。
這把刀如此邪異,又是害死他愛女的元兇。
他又為何會將其放在一個偏遠的武器鋪里售賣?
以他的實力,無論是將其徹底銷毀,還是尋一處絕地將其永久封印,都并非難事。
這根本不符合一個痛失愛女的父親該有的行為。
這老頭,絕對隱瞞了什么。
事情,絕不會像他說的那么簡單。
更重要的是。
隨著鍛天雄的講述,司嵐逸清楚地感覺到,手中血珀傳來了一陣愈發強烈的輕微顫抖。
那是一種……
類似于恐懼的情緒?
所以,血珀這是在害怕它的創造者?
它在害怕什么?
鍛天雄見司嵐逸依舊沉默不語。
想了想,繼續說道:“它是一把不祥之刃,一把會噬主的魔刀。”
“你用了它那么久,想必你也知道它的一些特點。”
“而且……”
鍛天雄聲音沉了下去,“它的晉升,也只是暫時的。”
“隨著時間推移,若是長時間沒有吸食到足夠的血氣,品級就會持續降低。所以,你必須一直殺戮,才能穩住它的品級……”
還會掉級?
司嵐逸眉頭微微蹙起。
若是在今天之前,他或許真會相信鍛天雄這番話。
因為血珀之前的幾次晉升,都是在他實力較弱的階段,那種被吸取血氣的虛弱感,讓他只能選擇找個安靜的地方硬抗,根本沒機會去嘗試別的方法。
可現在。
他已經發現了血珀真正的“進食”方式。
只要在它晉升時,進行大規模的殺戮,它吞噬的源獸血氣甚至能反哺自身,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所以。
聽到鍛天雄這話。
他忍不住開口打斷道:“你說,它有魔性?會噬主?”
一旁的凌振見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急得快要跳腳,心里瘋狂吶喊:‘祖宗誒!你就順著他的話說啊!把刀給他,咱們拿著sss級神兵走人,這波血賺啊!’
可下一秒。
司嵐逸的舉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
只見他隨手將血珀向空中一拋!
隨即撤去了右臂上的戰甲,露出了結實的手臂,然后就那么直直地伸了出去,迎向墜落的刀鋒。
血珀在空中翻轉。
那閃爍著妖異血光的鋒利刀刃,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筆直地向下墜落。
然而。
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面,并沒有出現。
那足以輕易破開尊級源獸防御的鋒利刀刃,在接觸到司嵐逸手臂皮膚的瞬間,詭異地停住了。
它沒有切進去,哪怕一絲一毫。
刀鋒之上,血光流轉。
好似擁有了靈性一般,貼著司嵐逸手臂皮膚旋轉了一圈。
那感覺。
就像是在撒嬌,在親昵地蹭著主人的手臂。
轉完一圈后。
血珀才從他手臂上滑落,“噗”的一聲,深深插入了他腳邊的琉璃化地面,刀柄微微晃動,發出一陣陣嗡鳴。
整個過程。
司嵐逸面不改色,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他目光轉向一臉愕然的鍛天雄,嘴角咧開一抹有些懶洋洋的笑容。
“鍛老,您是不是對它……”
“有什么誤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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