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昕直起身,緊緊握住江葉的手:“既如此,老夫更要好好款待諸位。明日設宴,讓將士們都來敬你們一杯!”
“將軍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不過,我們明日辰時過半就得啟程離開。”
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院中炸響。
“這就要走?”張虔猛地站起身,上前握住江葉的手,“這怎行。你們才來。”
“諸位恩公再多留些時日吧!”剛被救治的傷兵急切地說道。
王大夫也急忙上前挽留,“老朽還有許多醫術要請教楊小娘子。”
院中頓時一片挽留之聲。
面對安西軍的挽留,江葉解釋道:“謝過諸君的厚誼,心意我們領了。只不過我們終究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不宜在此地久待。時辰一到,必須離開。”
“不過,過些時日,我還會再來。屆時還想請諸位將士帶領我們好好領略西域風光。”
張虔大掌落在江葉的肩頭,爽朗的笑道:“好說、好說。郎君下次來,定好生款待。”
一位校尉拍著王正青的肩膀豪邁道:“今夜定要痛飲到天明!”
何旭轉身對圍坐的將士們笑道:“方才咱們說到哪兒了?”
“那能載人飛天的‘鐵鳥’!”幾個年輕戍卒異口同聲。
何旭立即拉著眾人繼續先前的話題。
陳學林順勢攬住獨眼老兵的肩頭:“老丈快講講,你們是如何痛擊吐蕃賊子的?”
院中篝火噼啪作響,映照著眾人毫無倦意的面容。
童易接過遞來的酒囊,楊芳正與王大夫探討現代的醫術,每當她提及開膛破肚時,都能引得周圍將領們陣陣驚呼聲。
王正青一行五人很清楚,這穿越千年的相逢,或許此生僅此一次。
與其將光陰浪費在睡夢里,不如痛快暢談至天明。
晨光微熹,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
江葉看了看腕表,指針即將指向八點。
安西城的輪廓在朦朧的晨霧中若隱若現,城墻上的烽燧臺還亮著點點火光。
郭昕抬首望向漸亮的天色,晨光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深淺不一的陰影。
院中眾人靜立無聲,每個人都清楚地意識到,這些帶來希望的子孫即將離開,空氣中彌漫著化不開的離愁,連晨風都仿佛變得沉重起來。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只見昨夜那位婦人抱著孩子匆匆趕來,身后還跟著幾個鄰里。
那孩童面色已經恢復如常,正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眾人。
“恩公!孩子后半夜就退燒了,今早還喊餓呢!家里沒什么好東西,連夜做了些馕餅,恩公們莫嫌棄。”婦人從懷中拿出一個粗布包裹,露出幾個金黃酥香的馕餅。
孩子怯生生地遞上干棗:“給阿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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