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田里勞作的農人紛紛直起腰,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幾個大呼小叫的公子哥。
張懷明坐在牛車上,看著四個年輕人瘋鬧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年輕人就是喜歡瘋。”
周興福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讓他們玩吧,到了咸陽就沒這么自在了。”
有這些驍勇善戰的秦軍護著,江葉很放心。
當四個年輕人終于過足癮回到牛車旁時,一個個滿臉通紅,興奮得手舞足蹈。
喬文柏拍著胸脯對同伴們吹噓:“等我回去就把俱樂部那匹溫吞馬換了!這才叫騎馬!”
這一路行來,眾人走走停停,倒像是踏青一般悠閑。
每當路過田間地頭,江葉見張懷明等幾位大佬對周遭農作感興趣,便會示意隊伍停下,讓他們近距離觀察秦朝的農耕景象。
張懷明蹲在田埂邊,用手指捻起一撮泥土細細摩挲,對身旁的江義軍低聲道:“這土質和現代陜西的黃土完全不同,更肥沃些。”
幾個老總圍著一個正在用耒耜翻地的老農,看得津津有味。
不僅如此,幾人還興致勃勃的與老農交談。
古語與現代語發音有所不同,但因為系統強大的能力,讓雙方聽到耳中的話語,變成同頻,不存在任何交流障礙。(注:以后換朝代,換位面,就不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復解釋了。)
這可都是兩千年前的老祖宗,與他們聊聊也能更好的了解到當時底層百姓的生活。
這也算是穿越的意義所在之一。
“老丈,這粟米何時下種?”李慶一好奇地問。
老農憨厚地答道:“二月下種,八月收成。”
說著還掰下一穗青粟遞給他們看。
喬文柏四人則對路邊的水車產生了濃厚興趣。
那架用腳踏驅動的翻車(注:秦漢時期的龍骨水車),在溪邊吱呀呀地轉著,將水引入田壟。
最令眾人震撼的,是路過一處正在修筑馳道的工地。
數百刑徒在監工的皮鞭下,將滾燙的瀝青(注:秦代已使用天然瀝青修筑道路)澆灌在夯實的路基上。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氣味,周興福捂著鼻子驚嘆:“這工藝比現代也不遑多讓!”
隨著太陽漸漸西斜,官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
有挑著柴禾的樵夫,推著獨輪車的小販,還有一隊隊押送物資的官兵。每當與這些人擦肩而過,張懷明等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觀察秦朝百姓的生活方式。
在最后一縷夕陽的映照下,遠處的咸陽城隱約可見。
門樓上,玄色旌旗在晚風中獵獵作響,隱約可見持戟而立的衛兵身影。
校尉策馬來到江葉身旁,恭敬道:“大人,前面就是咸陽。今日天色已晚,是否先在驛館歇息?”
江葉點點頭,轉身對看得入迷的眾人道:“今晚先在城外驛館住下,明日一早進城。”
夕陽完全沉入地平線時,他們終于抵達了城東的官辦驛館。
這是一座由夯土圍墻環繞的院落,門口掛著寫有“傳舍”二字的木牌。
幾個穿著褐色短褐的驛丞早已在門外恭候多時。
驛館的客房雖然被校尉特意安排為“上房”,但在喬文柏四人眼中簡直寒酸得令人發指。
夯土抹灰的墻壁,鋪著草席的矮榻,一套簡陋的桌椅,外加一盞搖搖欲墜的油燈散發著昏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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