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有喜了!”
昭衡帝聽到太醫印證了他心中猜想,他渾身劇震,心中涌起巨大的狂喜!
他幾乎以為自己此生無望有后,沒想到水仙竟然真的有孕了!
昭衡帝下意識地看向水仙依舊平坦的小腹,又看向那張蒼白如紙的小臉,心中喜悅與對水仙的憐惜交織在一起!
然而,院判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心瞬間沉入谷底。
“但是皇上水仙貴人她同時還中了毒!”
“中毒?!”昭衡帝猛地站起身,周身散發的凜冽殺氣讓所有太醫重新跪倒一片。
帝王之怒,瞬間沖散了暖閣中的喜意,昭衡帝冷聲質問:“你說什么?!”
院判額頭緊貼地面:“皇上息怒!貴人中的毒毒性陰詭,但所幸劑量極其微弱,且下毒時日應當不長!萬幸發現及時,皇嗣根基未損,龍胎尚屬安穩!”
他將重要的連忙說了,喘了一大口氣。
院判生怕皇上一個暴怒之下,連累了他們這些近前的人。
“查!給朕徹查!”昭衡聲音冰冷,此刻的他如修羅般可怖:
“馮順祥!封鎖梅林!所有經手過水仙飲食器皿之人,給朕一個不漏地拘起來!太醫院,驗毒!”
昭衡帝的圣旨無人敢怠慢。
暖閣內外瞬間被御前侍衛圍得水泄不通。
太醫們更是戰戰兢兢,迅速取來銀針等物,重點查驗水仙用過的茶盞、果盤。
很快結果就出來了。
“皇上!”為首的太醫捧著那只水仙用過的茶盞,聲音發緊,“此盞殘留茶水中確有毒物!與貴人體內之毒吻合!”
昭衡帝的目光瞬間釘死在人群后面、早已面無人色的嚴嬤嬤身上!
他記得清清楚楚,這盞茶,就是她親手放到水仙面前的!
“是你!”昭衡帝的聲音不高,聞之卻令人心肝俱顫!
“冤枉!皇上!老奴冤枉啊!”
嚴嬤嬤如遭雷擊,撲倒在地:“借老奴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謀害貴人!更不敢謀害龍嗣!老奴是冤枉的!定是有人栽贓!請皇上明察!”
她哭嚎著,目光卻下意識地瞥向不遠處的易貴春。
昭衡帝頃刻便注意到了嚴嬤嬤的視線,眸底一沉。
“搜!”昭衡帝厲聲下令,“給朕搜這刁奴的住處!”
御前侍衛領命而去。
恰在此時,昭衡帝突然對易貴春發難。
帝王目光冰冷,令易貴春如墜冰窖。
昭衡帝冷聲質問,“嚴嬤嬤,是你派去承明殿伺候的吧。”
易貴春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卻強自鎮定,上前一步,盈盈拜倒:
“皇上!嚴嬤嬤雖是臣妾宮中舊人,派去承明殿也是為照料水仙妹妹起居,絕無加害之心!”
“臣妾待水仙妹妹如同親妹,怎會怎會行此禽獸不如之事!請皇上明鑒!”
她辭懇切,眼中含淚,語氣里的懇切讓昭衡帝面色稍緩。
就在這時,一直跪在水仙榻邊的銀珠猛地抬起頭。
她跑步沖出了暖閣,跪在昭衡帝腳邊便重重叩首:
“皇上!求皇上為小主做主!這嚴嬤嬤何止是照料?她分明是奉祺妃娘娘之命,去承明殿作威作福、監視磋磨小主的!”
銀珠字字清晰,如同泣血:“她對小主動輒辱罵,對小川子更是更是差點將他活活打死!”
“小主念在她是娘娘所賜,一直忍氣吞聲,不敢有絲毫怨!可這老虔婆,她竟敢下毒害小主和龍嗣!”
銀珠的話,瞬間喚醒了昭衡帝的記憶。
他記得一個月前,水仙曾在他面前隱晦提及嚴嬤嬤的苛待!
而他,竟選擇了忽視!
幸好今日發現的及時,否則他與水仙的孩子,活不到誕生的那天!
易貴春面露驚慌,急于狡辯:“你個賤婢!為何要血口噴人,那個老虔婆使壞與本宮何干!”
銀珠將一早就準備好的,小主吩咐她的話說了出來:
“皇上!您若不信,可去看看承明殿主殿小主的妝匣里,還有一個錦盒!里面裝著裝著祺妃娘娘親自送來、用小主家人威脅小主的瓷片!”
易貴春驀然瞪大了眼睛,“胡說八道!賤婢勿要隨意攀扯,有何證據,皇上明鑒啊!”
銀珠沖著昭衡帝重重叩首,血跡染紅了青石。
“那瓷片是御賜給易家的瓶子!上面有御窯特有的花紋!”
“祺妃娘娘就是用這個,逼小主在萬壽節前替她求情解禁,否則就要害死小主在宮外的爹娘啊!皇上!”
易貴春聽到銀珠辯解,腦中嗡地一聲!
她猛地想起那個被自己母親打碎、用來威脅水仙的瓶子!
她她竟然疏忽到將證據留在水仙的手里,一股寒意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
“一派胡!什么錦盒瓷片!本宮從未送過!”易貴春臉色劇變,利聲反駁。
“銀珠!你這賤婢竟敢污蔑本宮!定是你與水仙串通”
“夠了!”昭衡帝一聲冷喝,打斷了易貴春的狡辯。
他眼神如冰浸過,盯著易貴春,“是不是污蔑,一搜便知!來人,立刻去承明殿,取那個錦盒!”
恰在此時,前去搜查嚴嬤嬤住處的侍衛首領疾步而入,雙手捧著一個粗糙的油紙包:
“皇上!在嚴嬤嬤床榻下的磚縫里,搜到此物!經太醫初步查驗,正是貴人茶中所下之毒!”
鐵證如山!
“不不是這不是我的”
嚴嬤嬤癱軟在地,語無倫次,絕望地看向易貴春。
易貴春最后的僥幸徹底粉碎,她猛地撲到昭衡帝腳邊,抓住他的龍袍下擺,聲淚俱下:
“皇上!皇上開恩!臣妾臣妾是被冤枉的!是這老奴自己起了歹心!與臣妾無關啊!皇上!看在我易家世代忠良,看在我父親為朝廷”
昭衡帝猛地抽回龍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