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要求不算合理。
可她是位母親,小核桃在這樣關鍵時刻對父親的需要,讓她不得不,發出這種過分的請求。
他沒給她答案。
而是跟路姐說,“準確晚餐吧。”
“好的先生。”
他開了瓶紅酒。
醒了半瓶。
他和她能坐在一起的機會不多。
想喝了。
他今天去抽了骨髓,過幾天還會去抽那滴傳說中的心頭血。
他其實也不知道心頭血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那是他兒子,他愿意以命換命。
“陪我喝點。”他說。
宋南伊并不想喝酒。
她心事重重。
而霍時序并沒有答應她什么。
“那你可以答應我嗎?黃道吉日很多的,不用非得選小核桃手術這天,算我求你,好嗎?”
宋南伊是有些急迫的心情在的。
霍時序偏是不疾不徐地說,“先喝,一會兒告訴你。”
宋南伊心不在焉,只好坐下,想著陪他喝幾杯,應付一下。
興許,他一高興,就應了。
霍時序的喝酒很急,像是幾輩子沒喝過一般。
她不由地想到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你現在的情況,可以喝酒嗎?醫生怎么說的,你這腰和腿,還能不能徹底好起來?”
他笑。
唇角的弧度似是很滿足。
“什么時候,這么關心我了?”
“雖然我很不想承認,但你這身的傷跟我脫不了干系,還是希望你能健康的。”
霍時序苦笑在,烏黑的眸底,盛滿了凄涼。
“不重要,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還年輕,還是要積極治療的,最起碼,不要讓你自己的另一半,感到是負擔,不是嗎?常老師很快就成為你的妻子,你也應該為她考慮,畢竟是……‘此生摯愛’”
這四個字。
宋南伊說得又譏誚又賤兮兮的。
霍時序看向她的眼神,變得復雜和晦澀。
她也認為,他這樣不健康的身體是負擔。
他當初放她走是對的。
幸好。
“看來,我還是一個人過最好,省得拖累別人。”他仰頭喝光了杯中的紅酒。
宋南伊雖然也有一半是這個意思。
但目的是讓他打起精神來,正確地面對自己的傷病。
他誤會就誤會吧,她不說了。
霍時序興致很高。
半瓶紅酒,他獨自飲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還要喝時。
宋南伊將余下的酒拿走了,“你還是少喝點,一會兒喝醉了,該聊的沒聊,不該說的又要說一些,沒有任何的意義。”
“別管我宋南伊,想聊什么,不想聊什么,跟喝沒喝酒沒關系,跟喝沒喝醉更沒關系,你現在又不是我老婆,省省心吧。”
霍時序有了七分醉。
不是他酒量不行。
是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
不醉不行。
“那我給常老師打個電話,讓她過來勸勸你。”
宋南伊拿出手機。
被霍時序一把搶了過去。
隨即關機,直接扔到一旁。
“宋南伊,你就是個沒良心的。”他靠在椅子上,身子軟塌塌的,“你放心,兒子我會救活,我不會讓你欠我的人情,終日不安,以后……我就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你愛跟誰戀愛跟誰戀愛,愛嫁給誰嫁給誰,我倆的恩怨情仇,一筆勾銷。”
宋南伊當他在說醉話。
轉身去沖了杯濃茶給他,“當然會跟你一筆勾銷,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