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看香火的下人打翻了燭臺,意外而已,意外。”
“是嗎,可別人都說是伯府家風不正,祖宗不庇護了,妾聽了都替伯爺著急,這是祖宗祠堂啊,真是可惜。”
“對了,妾又聽說,二爺的成柏忽然瘋了,是不是伯府風水真不太好啊。”
“柳姨娘休要胡亂說話,”謝明安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過是些市井流,當不得真。”
他臉色漲紅,但不敢真和柳姨娘翻臉。
倒不是擔心翻臉后謝枝在外宅的處境,而是因為柳姨娘攀上了安平侯的高枝。
他得到消息,太后雖然訓斥了安平侯,但也十分不滿安平侯夫人提出和離,已將侯夫人禁足侯府了,侯夫人心灰意冷,不再打理府中事務。
侯府中饋被幾個妾室爭翻了天,萬一,最后這柳姨娘再上一層樓,到底是謝家出去的人,以后還要打交道。
謝窈勾了勾唇,語氣平淡中透著諷刺:“柳姨娘倒是消息靈通,哦不,應該說是父親你治家實在不行,家事傳得滿城風雨,真是貽笑大方。”
“你!”謝明安氣得呼吸停頓。
柳姨娘露出笑容,換了一副熱絡的語氣。
“話說回來,還是王妃有福氣,盡早離開了謝家,還嫁給王爺那般尊貴之身,只不過王爺怎么回門禮——哎呀,妾失了,不該說王爺沒陪著您,王妃莫怪。”
她說著,打住話茬,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
謝窈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柳姨娘既然知道自己失,那就別。”
柳姨娘的臉一白,悄悄給謝枝遞了個眼色。
謝枝接了話,道:“王妃那日大婚,如此隆重盛大,可見王爺對你的寵愛也是獨一份,當真羨煞旁人,可怎么今日,沒見王爺陪你?”
二房夫人總算找到了能插得上嘴的地方:“是啊王妃,靖北王為何沒來?莫不是嫌咱們伯府,不愿踏進來?”
柳姨娘故意出解釋:“二夫人可不敢亂說,妾在來之前聽說了,太后宣旨要讓王爺王妃進宮拜見,王爺遵了懿旨進宮,這才沒來伯府。”
謝明安眼神閃爍,原來是這樣。
他還以為謝窈能有什么通天的手段,嫁進王府后,還不是被靖北王撇下,進宮也不帶她,還只能一個人回門。
看來,蕭熠之也沒多在乎她,不過是遵從圣旨,給她幾分體面。
“既然是王爺事務繁忙,那也是事出有因,王妃可別往心里去。”
謝枝則見到柳姨娘的臉色,膽子更大了一些,一臉關懷:“再說了,王爺身有殘疾,出門也不方便,還是進宮拜見太后更要緊。”
此話一出,柳姨娘忍不住上揚起紅唇。
侯爺在她走的時候,吩咐了她。
謝窈在成佛寺當眾傷他,讓他至今下不來床,這次自己帶謝枝回侯府,就是要讓謝窈在回門之日難堪!
如今,謝枝提了靖北王的腿疾,既是嘲諷謝窈回門禮也沒有夫君陪伴,又是暗諷她嫁給個殘疾王爺,簡直是一箭雙雕。
謝窈的鳳眸幽冷,望著謝枝的眼神,像看跳梁小丑。
她刀呢。
她就說不能放下握刀吧。
柳姨娘的心思,她早就看透了,不過是來替安平侯尋仇,想讓她難堪,挑撥她和王爺關系。
只是沒想到,謝枝居然蠢到這種地步,不是做謝明安的刀,就是做柳姨娘的刀。
“枝姑娘,你怎么能這么說啊,王爺身份尊貴,就算身體不便,也是頂天立地的英雄。”
柳姨娘故意驚訝地阻止:“你這話要是被王爺聽到,豈不是傷了王爺王妃的夫妻和氣!”
她嘴上說怕王爺聽到,其實心里十分得意。
話音未落,護院蔣四驚慌失跑回來:“王爺,靖北王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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