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哪里賞了?
不過,如晦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拂他面子。
總歸如今謝家滿門,也就謝窈一個聽著順耳的了,以后謝窈當了王妃,逢年過節也得進宮見面。
“文昌伯嫡女謝窈,剛正不阿,仗義執,為朕懲治奸佞,就由如晦去挑選幾件禮物,親自替朕送去謝家,以示嘉獎,如何?”
他最后二字,加重了反問的語氣。
蕭熠之立即應下:“臣領旨。”
皇帝:若是一般臣子,聽到皇帝這樣問,一定會跪下去,誠惶誠恐地高呼不敢,但是如晦就……算了,他習慣了。
“至于這名冊里的其他女子——”皇帝沉吟。
蕭熠之咳了咳,臉色蒼白:“皇上自己忙吧,臣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就你會躲懶,”皇帝嘴角抽了抽,“罷了,慶才,你送如晦出宮,朕看如晦畏寒,再將朕新得的那件墨狐大氅取來,送去王府。”
這時,太監通報:“陛下,裴侍郎已經進宮。”
“讓他進來吧。”
御書房門口,兩名小太監已經恭候多時。
待慶才推動靖北王的輪椅到門檻,兩人鼓起力氣,用力抬起輪椅,越過門檻,再將輪椅放下。
皇宮內,白蘞或白術等靖北王的下屬是進不來的,也不能用平日里墊輪椅的木板,那是對皇帝不敬。
宮門千重,每過一個門檻,都會有不同的宮人抬起靖北王的輪椅。
那兩名小太監在身后一直注視著靖北王離開,眼中有憐憫,也有唏噓。
想當年,靖北王何等風姿,入朝不趨,劍履上殿,現在成了殘廢,出入都要靠他們這些下人抬著輪椅。
推著王爺輪椅的慶才,手心也出了一層汗。
難怪王爺不愿入宮,每次過門檻抬輪椅,這些宮里人表面尊敬,內心說不定把王爺當西洋景看。
蕭熠之卻端坐在輪椅上,神情漠然。
他忽然開口:“先去庫房,本王要給謝二小姐挑選禮物。”
慶才好奇地問:“不知王爺送謝二小姐什么?”
蕭熠之:“依你看,本王應該送什么?”
慶才:“奴才不敢揣測王爺心思,不過,王爺此前已經賞賜了謝二小姐蜀錦,珊瑚樹等稀奇之物,這次倒不如賜些小巧,且合女子心意的。”
蕭熠之側目道:“本王送她的賞賜,你倒是都知道。”
慶才連忙道:“奴才替王爺執掌著御鷹司,有些事兒不想知道,也會鉆進耳朵里。這文昌伯娶了商賈許氏為妻,家境殷實,不缺金銀,否則陛下也不會讓他們拿出千兩銀子向韓家致歉。”
他不動聲色地交代,皇上已經讓御鷹司,盯著文昌伯府了。
且明明他如今是御鷹司司使,卻說是替王爺執掌,誰聽了不說一句慶公公會說話。
蕭熠之冷呵一聲:“聽說,今秋西戎人進獻給陛下幾匹好馬。”
慶才立即調轉輪椅:“今年西戎一共進獻了八匹汗血寶馬,都養在御馬監,有一匹烏云踏雪,神駿非凡,還有匹玉雪驄,通體雪白無一點雜色,性情又格外溫順,與謝二小姐十分相配。”
蕭熠之心想,那個人,可不適合性情溫順的馬。
他瞇起眸子:“以前,西戎人的馬,都是直接送到王府的。”
慶才頓時渾身冷汗淋漓。
從前靖北王善騎射,領兵征戰,打的就是西戎,那些西戎戰馬陛下自然是賜給了他。
可是靖北王如今……不是難以騎馬了嘛,要是還賜他戰馬,看起來倒像是羞辱。
這話慶才自然不敢說出來,只能賠笑:“是,陛下早就說要送去王府,瞧奴才這個記性,真是該死,居然給忘了,奴才這就帶王爺去御馬監挑選。”
蕭熠之這才闔上眼:“不必挑,本王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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