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捉妖有功的高人,當著京城百姓的面兒,江箐珂和江止又被請回了宮里。
要批閱的折子都搬到了鳳鸞軒,只要江箐珂一抬眼,便能看見在矮榻上認真翻閱奏折的李玄堯。
真是怎么瞧都瞧不膩。
拎起裙裾,江箐珂碎步跑到矮榻前。
麻利脫掉鞋子,她走上去,蹲坐在案桌旁。
數了數那三摞折子,江箐珂眉頭緊擰,心疼起李玄堯來。
“折子每天都這么多嗎?”
李玄堯頷首回應。
忍不住替他嘆了口氣,江箐珂撇嘴道:“夜顏,你以后天天都要處理這些無聊的折子,都不會煩嗎?要我,我得哭死。”
李玄堯笑了笑,提筆在折冊子上寫了一行字。
有小滿在,便不會煩,日子也有盼頭。
所以,留下來,陪我一輩子。
看著這兩行話,說一點不動搖,那是假的。
可在徹底想好前,江箐珂還是不想草率許諾。
她避而不答,水靈靈的大眼睛看向一旁的硯臺。
“夜顏,我給你研墨吧。”
也不等李玄堯點頭應允,江箐珂便自顧自地在硯臺上添了幾滴清水。
一手兜起衣袖,一手拿著朱砂墨,在那清水上一圈一圈磨出艷麗的紅來。
“除了我自己,我還從未給別人研過墨呢。”
江箐珂笑盈盈同李玄堯道:“你是第一個。”
李玄堯側頭看她笑,剛剛還凝重嚴肅的眼神,此時卻像是浸了蜜,甜得拉絲。
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江箐珂的臉蛋,抬筆浸足了她研出的朱砂墨,然后低頭繼續趕折子。
墨研得差不多了,江箐珂便繞到李玄堯的后面,開始給他捏肩捶背。
“除了阿兄,我還沒給別人捶過背、揉過肩呢。”
“阿兄那都是小時候欺負我,逼我給他捶的。”
“我阿爹也用不著我給他捶,反正他有張氏和江箐瑤。”
“夜顏,你是第一個,我主動想給捶背的人。”
李玄堯聽了,停筆,定住。
他眸眼半瞇,總感覺怪怪的。
提筆在折冊子上草草寫了幾行字。
握住肩頭的一個小拳頭,他側過半個身子,拿起冊子問江箐珂。
你很奇怪。
可是有話要說?
或有事求我?
江箐珂搖頭,撥開他的手,兩個小拳頭繼續忙活。
“你才奇怪呢。”
“非得有事才能給你捶背揉肩了?”
“我就是突然想對你好一點兒。”
李玄堯并未因這句話而高興,相反,落寞浮出眼底,整個人都變得陰郁起來。
“這個力度可以嗎?”江箐珂又問。
李玄堯敷衍地點了點頭。
喉結滑動,看了眼從各個州縣呈遞上來的折子,他深吸一口,收斂情緒,繼續做他該做的事。
不多時,曹公公又拿著個折子走了進來。
看了眼江箐珂,曹公公的臉上閃過片刻的猶豫,但還是同李玄堯躬身請示。
“啟稟殿下,登基大典在即,如今太子妃也已經回宮,不知封后大典該如何安排?”
“不過,封后禮服怕是要再趕制一件新的出來。”
李玄堯與江箐珂對視了一眼后,同曹公公吩咐。
還是暫且推后。
曹公公隨即又將手上的折子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