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堯打算吃過早膳,就帶江箐珂,離開長洲,趕回京城。
北上運河是逆流,他決定走陸路。
快馬加鞭,連夜趕程,不出三、四日,就能到京城。
飯桌上,江止借著手戴鐐銬不便,開始使喚江箐珂投喂。
“給阿兄夾個包子。”
江箐珂夾了個包子放在了江止的碗里。
李玄堯雖是斯斯文文地吃著,可一張臉陰沉沉的,余光始終關注著兩人。
偏偏江止得寸進尺,張著嘴啊啊地討食,晃了晃手上的銬鏈,示意江箐珂喂他。
無奈,江箐珂只好又夾起包子送到他嘴邊,并沒好氣抱怨了一句:“真麻煩。”
江止一口下去,就是半個包子。
嚼吧嚼吧,又沖身前的那碗粥努了努下巴。
“再給阿兄來口粥。”
聞,江箐珂又端起粥碗遞到江止嘴邊。
江止吃什么都是大口大口的,吸溜幾下,半碗粥喝了下去,將那嚼碎的半個包子也一帶順了下去。
“再給阿兄夾口小菜。”
江箐珂唇角抽動了一下,但還是照做。
“那盤椒鹽炸小魚也給阿兄來一條。”
炸小魚又絲滑地送到了他嘴邊。
“有點干巴,再給阿兄來口粥。”
阿兄、阿兄
阿兄你妹啊阿兄。
秀眉挑了挑,江箐珂深吸一口氣,還是端起粥碗喂江止。
吸溜吸溜,半碗粥喝光了。
江止又道:“再給阿兄剝個茶葉蛋。”
美眸圓睜,江箐珂沒了耐性,壓著聲音兇道:“有完沒完?”
江止晃了晃手里的銬鏈,低聲同江箐珂討起理來。
“老子這樣因為誰?”
“讓你喂幾口飯就不耐煩了?”
“怎么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江箐珂又被懟慫了,伸手剛要去拿茶葉蛋,一旁的李玄堯卻是忍不住了。
啪地一下,筷子被重重地拍放在桌上。
目光越過江箐珂,他微微側眸乜向江止,水藍色的瞳眼宛若泉水冰封,藍幽幽的,目光冷得攝人。
江箐珂知道,李玄堯這是生氣了。
推心置腹,可能是嫌她喂阿兄,沒喂過他?
哄還是不哄?
這一瞬間,江箐珂猶豫了。
反正還是要逃的,哄這一下,又有何意義?
而就在她猶豫之間,李玄堯緩緩起身,繞到江止身側,腳一勾,將椅子拖到他身后。
甩袍落座,拿起一個茶葉蛋,幾下剝好,送到了江止的嘴邊。
江止偏頭躲開。
“這”
“不合適吧。”
干巴巴賠笑的同時,他頻頻擺著雙手拒絕。
“在下這等卑賤之身,哪能讓太子殿下親手喂呢。”
“未來大周國君,在下承受不起。”
“自己來,自己來。”
從李玄堯手里接過雞蛋,江止塞到嘴里。
那一貫的隨性作風,絲毫不在乎食不的禮數,含糊不清地說了兩句話后,起身下了桌。
“飽了。”
“殿下慢用。”
簡簡單單的一頓早飯過后,江箐珂便被李玄堯抱上馬車,帶著一伙人離開了花開正盛的長洲城。
趴在窗口,看著漸漸遠去的花城,江箐珂撅著嘴,神色懨懨地坐回了車內。
“好不容易來次長洲,都沒正經逛過玩過,這就要走了。”
李玄堯沖著江箐珂手語比劃。
以后有時間,我再帶你來。
以后有時間?
那是多遠后的以后?
江箐珂根本不再抱什么期待,一臉死氣地靠坐在那里,懶聲反駁。
“你現在都沒時間陪我在這里多逗留個一兩日,等你當了君王,朝政纏身,又哪來的時間?”
“不過是哄人的話罷了。”
李玄堯無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