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報應,我會用以牙還牙的方式給他。
江箐珂算是聽明白了。
“所以,你現在是打算借勢固權,再卸磨殺驢?”
李玄堯忍俊不禁。
游龍走鳳寫下幾個字。
不錯,時機一到,卸磨殺驢。
江箐珂又問:“那穆珩呢?”
若他與我一心,我自會以誠相待,許他一世富貴平安。
若他有異心,自是
李玄堯下筆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落筆決絕寫下“殺無赦”三個字。
……
皇家的萬佛寺。
一間小禪房,一盞青燈,一個人。
燈火搖曳明滅,滿是檀香的房內光線有些幽暗。
青燈前,穆汐穿著灰青色的僧服,拿著繡花針,在手腕上一下一下地劃著道道。
下手不深,傷口很淺,卻是剛好滲血的程度。
她本想借著手腕上這一絲絲的刺痛,來壓下心頭的傷痛,可越是這樣,越是討厭自己。
越是討厭自己,便越想靠這種方式來懲罰自己。
花容從外面打水回來,見狀,立馬放下擔子,沖過來阻止。
“良媛,您這手腕再劃就要劃爛了。”
“這是何必呢?”
剪刀什么的明明已經藏好,花容萬萬沒想到穆汐會拿繡花針來傷害自己,緊忙又將繡線籃子拿到了屋外。
穆汐頹喪地坐在原處,好似人生了無生趣。
適時,屋外傳來腳步聲。
穆汐聞聲,眸眼瞬間有了神,起身便朝屋外跑去。
可看到來者的面容時,喜悅和期待便如微弱的燭火,瞬間熄了個干凈。
收斂眼中的落寞,穆汐移步上前。
女兒見過父親。
鸝鶯在旁給穆元雄轉述穆汐的手語。
夜色下,穆元雄神色嚴肅端凝,讓人不由心生畏懼。
穆汐從小便怕父親,所以見到他,都是低眉順眼的,異常乖巧懂事。
可現在她顧及不了那么多了。
穆汐從小到大從未與李玄堯分開過這么久。
她不適應,想要盡快回去。
覺得離開他一點都難熬無比,更別提是一年。
而唯一能幫她的,便只有父親了。
父親,我何時能離開這里?
她目光楚楚地看著穆元雄,手勢急切。
你幫女兒在太子殿下和皇上面前說幾句,讓我早點回宮吧。
殿下最聽父親的話,只要父親開口,他一定會同意。
穆元雄眼神沉冷銳利,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他抬起手來,“啪”的一聲,狠狠地掌摑了穆汐一巴掌。
“無用的廢物!”
聲音蒼勁遲緩,卻威凜冷然。
穆汐捂著火辣辣的臉,目光驚詫且不解地看著穆元雄。
她不明白,父親為何打她。
明明是最親的人,為何不心疼受了委屈的她,反而要罵她廢物。
穆元雄似是恨鐵不成鋼,漠聲道:“就老老實實地在這里反省吧,太子登基在即,無事勿要派人來煩我和穆珩。”
話落,他便甩袖而去。
在踏出小禪房的院子時,穆元雄又道:“鸝鶯,出來一趟。”
“是,先生。”
鸝鶯跟著穆元雄出了佛寺,上了穆府的馬車。
她跪在車內,恭敬地拱手請示。
“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穆元雄從袖兜里掏出一個瓷瓶來,遞到鸝鶯的面前。
鸝鶯愣了一瞬,伸手茫然接過。
“還請先生明示。”
穆元雄壓著蒼老暗啞的聲音,道:“太子順利登基后,在聽到衡帝駕崩的喪鐘那日,你便親自送小姐走。”
鸝鶯瞳孔放大,滿眼驚恐且不解地看向穆元雄。
穆元雄卻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
“哪有兄為帝妹為后的道理?”
“既是廢棋,留著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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