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五日,江箐珂還在琢磨慕容熹的事。
有件事她想不明白。
慕容熹若是李玄堯中意的女子,大可納入東宮為才人、良娣,何須女扮男裝在他身邊扮幕僚?
還要整日戴著面具遮遮掩掩。
人想隱藏相貌,不外乎兩個原因。
一是怕人認出來,想隱藏身份;二是,臉上有缺陷。
而慕容熹明顯是第一種。
何種身份會是見不得人的呢?
喜晴見江箐珂凝眉沉思,關切道:“太子妃可是還在想慕容姑娘的事?”
江箐珂點頭,從剛剛遞到她面前的盤子里拿了個楊梅放到嘴里,結果酸得她五官亂飛。
勉強咽下果肉,她將籽吐出來。
“這楊梅怎么這么酸?”
喜晴回道:“曹公公剛剛送來的,說多吃酸的好,酸兒辣女,有助于太子妃生個小皇孫。”
皇孫二字,聽起來異常諷刺。
就算是皇上敢認,她都不敢生。
“真是太子不急,太監急。”
“我還沒懷呢,就急著給我吃這些東西。”
話鋒一轉,江箐珂有些期待道:“夜顏今晚來?”
“八成是。”
喜晴也不大確定。
她想了想,又遞給江箐珂一粒楊梅。
“不過,這夜顏公子也是五日未來了。”
“許是太子殿下的氣兒終于消了,又開始為外面的流蜚語煩心了吧。”
看著那盤水潤多汁的楊梅,江箐珂就酸得倒牙。
她嫌棄地擺了擺手,示意喜晴趕緊將那盤楊梅拿下去。
“我吃不下,你喜歡可以拿去吃。”
江箐珂雙腳一點,藤制的搖椅又開始前前后后地晃悠。
她窩在椅子里,繼續琢磨。
“慕容熹。”
她窩在椅子里,繼續念叨著:“慕,容,熹?”
念著念著,一個人名在她腦海里一閃而過。
江箐珂突然想起左丞府壽宴那日,那幾名京城貴女們在竹林涼亭里嚼的舌根。
懶洋洋的身子猛然坐直,晃動的藤椅也隨其戛然靜止。
“太子妃,怎么了?”
喜晴疑惑道。
江箐珂一瞬不瞬地瞧著喜晴,目光灼灼。
“慕容熹、穆汐,這兩個名字,你聽起來的第一感覺是什么?”
喜晴歪頭將兩個名字重復了一遍。
然后回道:“兩個名字好像啊。不看字,只是聽,就只差了一個字。”
江箐珂用力點頭,腦子里的邏輯線逐漸清晰。
“對,穆汐,前太傅兼內閣首輔穆大人的女兒,是罪臣之女。”
“按照大商律法,她本該要被送到教坊司充官妓的。”
“但,殿下與穆汐情誼深厚,一定是舍不得她淪為官妓,便尋了個法子救穆汐于囹圄,讓她女扮男裝,充當幕僚,留在他的身邊。”
這也是為何李玄堯無法將慕容熹納入東宮的原因。
因為她的身份見不得光。
喜晴一點就通。
“難怪她要戴著面具,敢情是怕身份暴露,惹來禍端。”
“可殿下”
喜晴將聲音又壓低了許多。
“不是不行嗎?”
“這留著姑娘在身邊,有什么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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