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馬加鞭,朝著董卓大軍所在的方位,疾馳而去。
當董卓在帥帳中見到呂布時,后者形容凄慘,甲胄帶血,全無半點飛將的風采。
呂布翻身下馬,將方天畫戟插在地上,對著董卓轟然下拜。
“噗通!”
他雙膝跪地,聲音沙啞而沉重。
“布,飄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
“公若不棄,布愿拜為義父!”
董卓愣了一下,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大笑。
“哈哈哈哈!好!好啊!”
他親自上前,扶起呂布,看著這個渾身是傷卻依舊掩不住一身悍勇之氣的猛將,滿意到了極點。
丁原那個蠢貨,手握如此寶玉,卻不知如何使用,反而逼得他走投無路,來投自己。
真是天助我也!
“我兒奉先,快快請起!”
董卓肥碩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呂布的肩膀上。
“有我兒在此,何愁天下不定!”
他當即命人設宴,遍告三軍,他收了呂布為義子。
這個消息,讓剛剛抵達的西涼大軍士氣為之一振!
天下第一的猛將呂布,現在是他們的人了!
三日后。
“轟隆隆——”
大地在顫抖。
后路十萬西涼大軍趕到。
董卓親率十萬西涼大軍,匯合了呂布收攏的殘部,如黑色的怒潮,再次涌向了洛陽城。
這一次,無人可擋。
西涼鐵騎的數量遠遠超過洛陽城中兵力。
呂布一馬當先,化身殺神,將心中所有的怨氣與屈辱,都發泄在了守城的士兵身上。
袁紹、曹操等人組織的防線,幾乎是一觸即潰。
他們兵力不足,士氣也遠不如對方,只能且戰且退。
洛陽城,徹底淪陷。
董卓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眾鐵甲護衛的簇擁下,再次進入了這座帝國的都城。
他看著繁華的街道和瑟瑟發抖的百姓,臉上露出了殘忍而滿足的笑容。
他沒有下令屠城。
殺光了這些人,誰來給他治理天下,誰來供養他的軍隊?
他徑直帶兵入宮,輕而易舉地將剛剛安穩沒兩天的漢少帝和陳留王,再次控制在了手中。
這一次,他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董卓坐鎮朝堂,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撫百官,而是向所有在京的公卿大臣,下發了一份請柬。
“三日后,于溫明園設宴,共商國是。”
請柬是用最好的蜀錦制成,措辭客氣。
但落在每一個接到請柬的大臣手中,卻重如千鈞,冷如冰霜。
司徒府。
王允將那份請柬拍在桌上,氣得渾身發抖。
“溫明明園設宴?此乃鴻門宴也!”
他對面的幾個老臣,個個面如死灰。
“董卓兇殘,此去,我等怕是兇多吉少啊!”一個大臣顫聲道。
“聽聞那董卓在西涼,動輒坑殺數千降卒,眼都不眨一下!”
“還有那呂布,弒父之賊,如今成了董卓的鷹犬,此二人合在一起,洛陽將永無寧日!”
“唉,奈何,奈何啊!不去,是抗命,明日就可能抄家滅門。”
“去了,生死難料……”
整個洛陽的官宦階層,都籠罩在一片絕望的恐懼之中。
每個人都在猜測董卓的意圖。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而在諫議大夫府。
郭獨射同樣接到了請柬。
他摩挲著光滑的蜀錦,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玩味。
郭獨射嘴角微微上揚。
鴻門宴?
他董卓是項羽,還是劉邦?
我郭獨射,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樊噲,而是能掀桌子的張良。
“來人。”郭獨射淡淡開口。
“備車,去溫明園。”
“大人,不可!”貂蟬聞,花容失色,快步上前攔住他。
“董卓殘暴,此行萬分兇險!”
郭獨射轉過身,輕輕拍了拍貂蟬的手,眼神里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只有一種燃燒的興奮。
“放心。”
“董卓要設宴,我便去赴宴。”
“他要唱戲,我便去搭臺。”
“他想當主角?”
郭獨射冷笑一聲。
“那要問問我這張嘴,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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