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度開始變得恭敬起來:“陸夫人見諒,老奴沒有撒-->>謊,二位主子真的是有事耽擱了,老奴這就領您進府,馬上派丫鬟去告知老爺和夫人。”
同樣是見諒的話,但這一句可是跟之前大相徑庭。
跟個奴才,宋今瑤也不愿過多計較,正事要緊。
宋今瑤甩了帕子語氣冷漠地道:“既然如此,勞煩管家帶路吧。”
“是,陸夫人請。”老管家又是一個大彎腰給宋今瑤行了個全禮,這才在前面帶路。
背著宋今瑤時候,他猛擦了把冷汗。
剛剛陸夫人那一眼-------
嚇死他了!
怎的一個小宅婦人,冷起臉來竟是比他家老爺都嚇人哩!
薛府正廳,果然沒一個主子。
這是經還沒誦完?
宋今瑤挑了下眉,對跟來的老大幾人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
隨后自己尋了個位置坐下。
老管家去請了。
可等了一炷香,也不見薛家老爺和夫人前來。
彼時,薛夫人才被丫鬟虛扶著從小佛堂不緊不慢地出來。
“陸夫人沒有等的不耐吧?”在來正廳的路上,薛夫人輕笑一聲,問著身旁的大丫鬟。
大丫鬟目露嘲諷:“夫人多想了,就陸家那小門小戶的,攀上咱們薛府的親事,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您就是讓他們等個一天一夜,他們也是不敢有微詞的。”
可以說,這個大丫鬟真是相當了解薛夫人,這一番話落了地,果然見薛夫人臉上的笑容越發添了得意。
“你說得對,他們家的姑娘,的確是高攀了我湛兒。”
說著,薛夫人又沒忍住夸了自己兒子幾句。
真是應了那句話,瘌痢頭兒子——自己的好!
她就是故意冷著人的。
這門親事她并不滿意,總覺得陸家門楣太低,配不上她的湛兒。
但奈何老爺和湛兒都滿意,她也擰不過那對父子,后來又一想,門戶低點就低點吧,小門小戶的兒媳還好拿捏。
便也同意了。
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婚期了。
前些時日,陸家送來拜帖時候,她猜對方應該是想來商量下婚事。
她本也有此想法,但奈何那時候兒子惹了點事,事情也就拖到了今日。
陸家老爺剛去世,還在熱孝期,不宜大辦,但她就湛兒這么一個兒子,不大辦豈不委屈了孩子?
今日她晾著人,就是想先壓一壓親家母的氣焰,然后好再談婚事,就什么都好說了。
思及至此,主仆二人已經到了正廳門口。
正估摸著這會兒,親家母的氣焰應該被她壓得差不多了。
可,當她見到宋今瑤第一眼的時候,就被對方那通身的氣派晃了下神。
緊接著眸底閃過嫉妒,臉上本就淺的笑意,也隨之僵了下。
就連被她捏在手中的帕子,都不知何時擰得不成了形。
同樣都是四十年華,怎的人家風韻猶存不說,還更添成熟魅力?
而她------
卻成了兩鬢生了華發的豆腐渣?
薛夫人心里有點不平衡了。
心里不是滋味極了。
這有那么些人啊,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看的。
薛夫人便是這一類人。
臉上的表情擠了又擠,這才恢復笑意。
她倒是個會演的,很快調整好表情,堆了滿臉的笑,連聲說著抱歉進了正廳。
“哎呀,真是對不住,怪我,今日誦經一時入了神,竟是讓陸夫人久等了。”
“實在是對不住,陸夫人心胸寬廣,定是不會怨我的吧?”
宋今瑤先是一怔,繼而心底發笑。
場面話誰不會說?
下一瞬,她也一甩帕子,起身迎了過去,滿臉的理解加佩服:“哪里哪里,薛夫人虔誠禮佛,是我等的榜樣,這伺候佛祖的事,是大事,豈是我等敢怪罪的?”
“都道薛夫人是個信佛的,性子慈善,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嘖嘖嘖,瞧這眉眼,當真是有幾分菩薩低眉的慈悲相。”
眾人:“-------”真真是倆戲精。
陸淵在一旁板著一張臉,腮幫上的肌肉,微不可見地抖動了幾下。
母親當真會睜眼說瞎話,他剛剛明明瞧見薛夫人在門外,臉都扭曲了。
接下來,陸淵和陸川兩個小輩給薛夫人也見了禮,便退到了一旁。
薛夫人也隨口夸了二人一嘴。
只不過原話是這樣說的:“瞧瞧,陸夫人真是會養孩子,這二位令郎,一看就是不凡的,雖然對比我家湛兒差了點,但也已經很好了。”
一時間,在場幾人,無不別過臉去翻了個白眼。
心道:眼拙了,這薛夫人不但是個戲精,還是個奇葩的自大狂。
宋今瑤神色倒是沒什么變化,她神色自若地同薛夫人東拉西扯,閑聊了一會兒。
這才說到正題:“是這樣的。我此次前來,是有件重要事同薛夫人說一說------”
聽到此處,薛夫人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果然是來商量婚事的。
陸家還真是嫁女兒心切,也不怕被夫家輕看了去!
不由得她心里生了點輕蔑。
沒成想,下一瞬就聽宋今瑤又道:“我家惠兒同貴公子的婚事,我尋人算了下,大師批命,這二人八字不合,婚事怕是要------”
說到這里,宋今瑤頓住了話頭。
都是聰明人,未盡之,懂的都懂。
宋今瑤給杜嬤嬤使了個眼色,杜嬤嬤領會,把早就準備好的庚帖和信物掏了出來,放在了薛夫人面前。
“薛夫人,這是令郎的庚帖,和當初二人定下婚約時候的信物。”
“陸夫人的意思是------要與我家湛兒退親?”
薛夫人臉色刷地一下就黑了。
后半句幾乎是尖著嗓子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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