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流蜚語漸漸多了起來,柳乘風的舉止本就受人矚目,而這一次他突然出現在宣府,又節制邊鎮,針對他的各種流,自然也就漸多。《》廣告txt下載
當然,流本沒有什么,最令人覺得可怕的卻是另一種流版本在街頭巷尾流傳。
緊鄰著一條河,便是一條小巷,這條河是從宮苑中流出來的,算是紫禁城的護城河,靠著這里,卻是一條小巷子,據說因為這兒紫禁城,經常會有太監借機出宮,便是在這里游玩,太監們往往都有銀子,而且也有一些會偷偷拿了些東西出來賣,因此,這兒漸漸熱鬧起來,一條小巷,完全不在當時文皇帝規劃北京城的計劃之中,可是偏偏卻是拔地而起,成為了京師一景。
往這里向西,就是午門,往東,便是達官貴人的宅子,因此不少官員上朝的時候,都會讓轎子往這兒過,算是抄了近道。
巷子的尾處,是一株株楊柳,靠著河堤,河水湍湍流過,又不少婦人便背著竹簍卷起褲腳站在河里漿洗衣衫。如今京師里但凡是有一些氣力的婦人大多都去了外城里開設的紡織作坊里做事,畢竟對平頭百姓來說,若是一個婦人也能有點兒事做,每個月有個幾角銀子補貼家業,這是一件很吸引人的事,再者說紡織作坊里做事的都是女工,東家就算是男人,也是不許進入作坊的,因為這個不成文的規矩,倒是沒有人對這作坊有什么排斥。
從前的時候,站在河里洗衣的婦人什么都有,而如今,只剩下一些老邁的了,而河堤上。則是幾個扎這頭的孩子拍手圍著柳樹兒轉,一邊轉一邊笑嘻嘻的唱著:“宣府鎮。關鎮邊。柳侯手掌十萬兵,宣府莫非是陳橋……”
這些孩子們一通大喊,惹來一個上岸的婦人火了性子,追上去抓住自家的孩子揪住耳朵大罵。孩子們見了,一哄而散。
一時之間。婦人的叫罵聲,孩子的哭聲響成了一片,此時冬水剛剛融化。站在冰水中漿洗衣衫的婦人們匆匆洗了衣衫。也就提著桶子、竹簍登岸驅著一群屁大的孩子們走了。
靠著這路上,卻有一頂青頂小轎子一動不動,兩個轎夫筆直的站著,只有那轎子的轎簾子輕輕的掖開一角兒,良久,這轎簾子才輕輕放下。[氵昆][氵昆][小][說][網][\]
轎子里的人沒有發出任何動靜。似乎里頭的人睡著了,外頭的轎夫卻是習以為常。老爺在想事的時候,通常都是如此,因此也沒敢吱聲,只是一動不動站著。
“走吧,去午門!”轎子里的人終于慢悠悠的說出了一句話。
轎夫立即抬起轎子,健步如飛,飛快穿過這巷子,一路到了午門,午門的侍衛見了這頂轎子,一個個昂首佇立,一個侍衛官小跑過來,到了轎子外頭,低聲道:“大人今個兒怎么來的這么遲,陛下等急了。”
轎簾子掀開,一個人鉆出來,這人只怕朝野上下的人都認識,正是內閣
大學士劉健,一年轉眼要過去,劉健又顯得蒼老了幾分,卻仍是一副老成謀國的樣子,他微微一笑,點點頭,道:“途中有事耽擱了,陛下在正心殿是嗎?”
“方才有個公公來,催問大人來了沒有,想必現在還是在正心殿。”
劉健頜首點頭,沒有再說什么,闊步進了午門,到了正心殿,通報之后,立即已經傳出急不可耐的聲音了:“進來說話。”
劉健進殿,便看到朱佑樘半椅在小塌上,剛剛放下一本奏疏,道:“劉愛卿,宣府那邊有消息了。一干犯官,已經取了供詞,除了一批在宣府就地處斬之外,其余的全部押赴京師交由刑部定刑,柳愛卿這一趟做的漂亮,兵不接刃便徹底解決了邊鎮之患。”
劉健勉強笑了笑,道:“是嗎?”
“怎么?劉愛卿似乎話里有話?”朱佑樘瞥了劉健一眼,隨即又拿起一本奏疏支著手在看。
劉健道:“陛下,老臣不敢說什么。”
劉健和謝遷不一樣,謝遷有什么說什么,而這位大學士總是喜歡拐著彎的說話,他說不敢說什么,那就肯定是要說什么,而且要說的話分量還不低。朱佑樘與他相處的久,當然知道他的性子,不由笑道:“劉愛卿還有什么事瞞著朕,有什么話但說無妨吧,朕不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