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日,張皇后突然道:“這外頭天色不錯,本宮想在外走一走。”
“走一走……”殿外頭,張家兄弟二人一直在外頭侍奉著,那張延齡冒出頭來,探頭探腦道:“阿姐……你病著呀。”
“就怕悶出更大的病來。”張皇后似乎對于外頭,多了幾分期待。
張鶴齡哪里敢怠慢,見宦官要攙扶張皇后,匆匆入殿,將那宦官打開:“臣弟陪著阿姐去,別人我不放心。”
…………
此時,弘治皇帝在奉天殿里與諸臣匆匆的商討完了政務,若在平時,他還需在此批閱一些奏疏,可這幾日,但凡有空閑,卻都需往坤寧宮去看看才安心的。
他如往常一般,來到了坤寧宮,坤寧宮上下的宦官、女官紛紛來拜見。
弘治皇帝心情不大好,只陰沉沉的點點頭,繼續快步朝殿中去。
一個宦官道:“陛下,娘娘不在殿中。”
弘治皇帝一愣,好端端的,怎么不在殿中?
那宦官看著弘治皇帝的臉色連忙又道:“娘娘覺得氣悶,往四季樓去了。”
四季樓……
這地方,弘治皇帝是熟悉的,那兒是一處小園林,在宮中其實并不起眼,卻因為靠著坤寧宮,適才有一丁點兒人氣。
弘治皇帝的透著擔憂道:“她在病中,怎么能去那里。”
說著,直接帶著眾宦官匆匆趕往四季樓。
只走了片刻,沿著曲徑而行,前頭柳暗花明,便見著了動靜。
卻見一旁的宦官垂立,遠處,張鶴齡氣喘吁吁,口里道:“阿姐,阿姐,慢一些,該不該歇息了,需歇息啊,臣弟我……我……受不了啦,我平日就喝黃米粥,咳咳……阿姐……”
可手搭著張鶴齡的張皇后,卻依舊是徐徐踱步,圍著花圃前行。
她已渾身熱汗。
起初走的時候,有些不自然,可漸漸的,身子微熱起來,便覺得身子暢快了許多。
這小半時辰走下來,雖是覺得疲憊,可和前幾日的時候,大不相同。
那時候的張皇后,只覺得疲勞的很,整個人都懶得動彈,若是走的急了,甚至覺得有些心悸,可如今,這些癥狀顯然消除了許多,尤其是這慢步而行,覺得渾身的血液開始流暢起來,雖是走的腳跟疼,腿腳也有些酸痛,可整個人的感覺,卻全然不同。
弘治皇帝遠遠的看著,見張皇后面上多了幾分血色,不禁一愣。
“見過陛下。”
在此當值的宮人紛紛行禮。
張皇后才知道陛下就在此,便側眸而來,于是與張家兄弟一起來見禮。
“臣妾……”
弘治皇帝箭步上前,將張皇后攙扶起來,心疼道:“好端端的,怎么來此,你瞧瞧你,若是出了事,你教朕怎么辦。”
張皇后便起身。
這離得近了,弘治皇帝見張皇后臉色竟有幾分精神,一時之間,竟是詫異無比。
“你……你的病,竟是痊愈了?”弘治皇帝下意識的道。
“或許是吧。”張皇后笑盈盈的道:“比從前覺得舒坦了一些,精神氣也有了,臣妾已命人去請了女醫,讓他們再來看看。”
弘治皇帝看著張皇后略顯紅潤的膚色,滿心的大喜過望。
此時,果然有女醫應命而來。
昨天夜里,梁如瑩當了一夜的值,因而來的是一個王姓女醫,這王氏只請張皇后坐下,拿了聽診器大致的檢視過后,道:“娘娘的心率比此前好了不少……娘娘……的病……竟有好轉的跡象。”
果不其然。
弘治皇帝萬萬想不到……這病來如山倒,病去的也快。
他不禁道:“這樣說來,十之八九,就是那十全大補露的功效了,此藥……竟這般的神奇?”
張皇后平時錦衣玉食,食物又精細,再加上年紀大了,難免患上腳氣病,吸收又不好,現在開始吃雜糧,再加上那魚肝油,針對性的補充人體內所需的營養成分,這其實本身就不是病,一旦體內所需的營養成分開始恢復,自然而然……身子也就好轉了。
弘治皇帝心情舒暢的道:“哈哈……繼藩這個家伙……還真是有辦法啊,這家伙怎么什么都懂?”
弘治皇帝重視張皇后,張皇后病了多少天,他就擔憂了多少天,現在總算可以放下心頭大石了。
“還有……”弘治皇帝眼里放光,口里繼續道:“這樣說來,那十全大補露,簡直就是天賜良藥,真比仙丹還要靈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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